164冬日里的春色（2 / 2）

“大概吧。”学着唐小染的样子，许家俊也压低了声音，“上次我还看见李逸帮她买，嗯，用你们新兴的话语来说，就是大姨妈垫子。”

“哦？”

“咳咳。”李逸咳嗽了几声，“两位有什么悄悄话，能否回家再说，公共场合，注意一下。”

唐小染这才注意到，自己和许家俊身子弯得很低，凑在了一起，头挨着头，在外人眼里倒是很像夫妻之间在说着什么悄悄话。有些窘迫，唐小染直起了身子。

瞥视了李逸一眼，许家俊夹起一个麻雀蛋放在唐小染碗里：“怎么，讲个悄悄话都不行，又没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是哟，就算做了，以你们的关系，也是光明正大。”李逸嘲弄地说着，被许家俊刺人的目光一瞪，闭了口。

快吃完时，李逸笑眯眯地看向许家俊：“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怕我赖账。”许家俊起身，又听见李逸说道。

“过会大家还要去ktv吼一吼，这个费用－－”

“我包了。”

手一拍，李逸笑道：“爽快。”

结伴去了银柜ktv，要了一间大包，一群人走了进去。屋子里的墙壁是深蓝色的钴玻璃，地面上铺着深红色的毛毯，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晶吊灯，白色的穗子垂挂下来。屋子的正前方是一个大型屏幕，屏幕的右方放着一个点歌的机器。对着屏幕是三个朱红色的茶几，一排沙发圈住这几张茶几。

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麦霸们唱了几首歌，主意又打到唐小染身上，嚷嚷着一定要她与许家俊合唱一首。之前饭桌上的人走掉几个，如今来的都是爱凑热闹的，基本都是未婚的年轻人，逮住唐小染一个携带家属前来的，自然是不愿意放过。

李逸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说道：“我听说，这位许少曾经唱过《老婆最大》，不如让他唱这个。”

听闻过许家俊其人，知道他的事迹，在场的人也不敢多放肆，如今听李逸这样一说，立即有几个人点头称好。只是却没有人敢上前点这首歌。

瞅出了尴尬，唐小染瞪向那挑事的人：“哪有东家先唱的，不如你先来一首《伤不起》。”

说着，唐小染已经来到点歌的地方，选了那首歌，将话筒塞到李逸手里。

李逸只觉得手中的话筒千金重，天知道他五音不全，一副破锣嗓子，每次到ktv他是起哄得多，唱得少。恢恢一笑，李逸的目光移向了许家俊。还未待他开口，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你看着我干什么？大家都在等着。”

李逸只觉得眼泪汪汪，他在音乐上面的白痴程度，许家俊怎会不知道，这分明是故意要他难堪。

“我，就算了吧。”

偏偏那些平日里的下属此刻并不把他这个社长放在眼里，纷纷在那起着哄，嚷嚷着李逸要是不唱，就要再加唱一首。

明明是大冷天，屋子里还开着空调，李逸却挤出了一声冷汗，清了清嗓子，盯着屏幕上的字幕唱了起来。每一句歌词，被李逸唱起来竟是一个调调，没有起伏，没有高昂，如同说话一般。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有人捂住了唇，借故要出去方便一下。很快，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出去了。

如同读课文一般的李逸唱完了一首歌，再一看包厢，几乎空荡荡的，有些奇怪：“人呢？”

手抵在唇边，唐小染轻轻咳嗽了一声：“应该是在外面透气吧。李逸，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工作。”

“为啥？”

“濒死的人听到你的歌声，估计也要被吓活了。”

闻言，李逸的一张脸成了老驴脸，拉得很长：“唐小染，你要是再怎样说，我诅咒你生下儿子没屁股眼儿。”

许家俊本是闭着眼睛靠坐在沙发上，听见李逸这样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你刚刚说什么？”

许家俊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包厢的灯光有些昏暗，他的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中，脸上的神情不是很真切，虽如此，李逸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许家俊有些生气了，嘿嘿的一笑，甩下了手中的话筒虽如此，李逸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许家俊有些生气了，嘿嘿的一笑，甩下了手中的话筒：“没什么，没什么。”

幽深的目光盯着李逸，许家俊起身：“染儿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这么快？”李逸有些失望，“这次虽然是年前的聚会，但是也是为了给唐小染践行。”

“践行？”许家俊挑眉，疑惑地看向李逸，“什么意思？”

“他们是觉得我生了孩子后就会在家做少奶奶的，”狠狠地瞪了李逸一眼，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嫣笑道，“你不会和他们的想法一样吧？”

眉头慢慢舒展开，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嗯。”

看着面前柔情蜜意的两人，李逸眼中浮现一丝疑惑之色，想要说什么，只是注意到唐小染警告的目光，想着清官难断家务事，也就没说什么。

走出ktv，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看着这阴沉的天气，唐小染声音有些低沉：“这样的天气，一点都不喜欢。家俊，你可觉得这些年的冬天很吵。以前每到冬季，总会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可是现在，到处都是一片喧嚣，很难有平和的地方。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年之沉在于冬。冬天是需要思考的季节，人也是这样。”

许家俊笑了笑：“你怎么会想起这些，生活节奏快了，自然一切也会和以往不一样。”

“但是有些东西没有变，人总得要不时地思考。”

“思考什么？”

“人生。”

见许家俊如同看着怪物一般地盯着她，唐小染有些恼怒：“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出这些话很奇怪吗？”

“没有，”许家俊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那么你思考出了什么？”

“我？”唐小染手伸到屋檐外，接住了一滴雨水，“万物萧条，所以我不喜欢冬天，就算冬天过后就是春天，那万一熬不过冬天呢？”

“我带你去个地方。”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说道。

☆

站在生态园的门口，唐小染扭头看向许家俊：“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冬天？”检票走了进去，许家俊包下一辆人力观赏车，“盆景园。”

外面细雨飘飘，寒风凛冽，风吹在人的脸上，如同被刀子割了一般，生疼生疼的。生态园的盆景园里，里面却是暖和和的。所谓的盆景园，其实也就是一个大棚。

从入口处走进，道路的两旁乃至大棚顶端都栽种着绿油油的植物，放眼望去，一片翠绿，倒也是赏心悦目。又往前走了几步，见一个白栅栏圈住了一块地，那块地面上搭着一个圆形的木板，木板的正中央里种植着一颗绿树。盯着那厚厚的木地板，唐小染猜测着或许木板的下面便是栽培土。这棵番茄的枝叶上挂着一个蓝色的牌子，上面写着白字，“白利番茄（荷兰）”，离这棵番茄树不远又是一棵，只不过这上面挂着“庄园乐番茄（以色列）”。

几个大棚之间是相互关联的，沿着路走，便来到了一个花的海洋。外面枯枝落叶，这里却是繁花似锦。一盆盆姹紫嫣红的花儿摆放在那儿，整个大棚里弥漫着一股植物特有的芳香。一个圆形的双层台子那，一层里栽种着绿色的说不明的植物，第二层的台子那摆放着一盆盆鲜花，花盆有金色的，有褐色的，花盆里的绿叶衬托着各色的花儿，有黄的，有紫红色的，有大红色的，还有绛红色的。站在台子前，唐小染俯下身子，鼻子凑到花前轻轻嗅了下，一股淡淡的香味扑入鼻中，嘴角不由扬起了一个弧度。

出了盆景园，又来到了热带植物园。入口处的玻璃门上，分别写着“揽天下奇花异草，聚神州园林美景”，入口处的正上方，贴着热带植物园中英文的绿色大字。热带植物园里，绿树依傍在假山旁，也有一对夫妻推着孩子前来观赏，那孩子看起来大约一岁，小手指着植物咿咿呀呀的。沿着小径走着，两旁皆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植物。停下了脚步，唐小染盯着一个牌子，轻声念道：“山茶，别名，茶花，洋茶，曼佗罗树，产地，中国浙江、江西等地。”

观赏了一会，目光移开，唐小染望向前方那一大片日日樱上，感到身子被男人搂住。

“这样就不萧条了？”

抿着唇轻轻地笑了，唐小染轻轻地靠在许家俊身上：“留得住春色，那也是人们采取的手段。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吧，出去后还是满目萧条。”

话说完，感到身后男人的气息有些变化，扭头看去，见他脸色阴郁，面部的线条紧紧地绷在了一起，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干什么板起脸，虽然一切都是人为的，但是我还是很感激你。至少看见这一片绿色，心情好多了。”

“事在人为，我一直相信着这句话。”沉默了片刻，许家俊慢慢说道，“如果不放弃，总会改变什么。”

“我累了。”捏了捏腿，唐小染看见前方有着一处休息的地方，奔了过去。

“别跑这么快。”许家俊追了上去，看见唐小染站在自动投币机前想要冲一杯咖啡，拉过了她，“现在不能喝。”

有些不情愿，唐小染还是随着许家俊离开，在藤椅上没坐下一会，又被草丛里的一个假大象吸引。

“我去那看看。”

许家俊摇摇头，刚想追过去，忽然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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