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离别前，缠绵（2 / 2）

看着灰头灰脸地回房的许家俊，二老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屋子里还弥漫着刚刚麋乱的气息，许家俊走到床边，坐下，细细地看着唐小染熟睡的容颜。她脸颊红扑扑的，如果此刻她睁开眼睛，想必看见的是一双女人在欢爱后妩媚的眼眸，娇唇红滴里会软软地喊出他的名字，这样想着，许家俊觉得自己又有了反应。低声咒骂了一声，想要去洗个澡。

似乎感觉到了许家俊要离开，唐小染忽然间变得不安分起来，手抬起想要拉住什么：“家俊，不要离开我。”

看着唐小染脸庞有些扭曲，似乎是在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许家俊慌忙又坐在唐小染身旁，握住了她的手：“我在这。”

蠕动着唇，唐小染轻声说着什么。没有听清，许家俊盯着唐小染，等着她再次开口，只是唐小染渐渐地又是趋于平静。手轻轻地描绘着唐小染的脸部的轮廓，许家俊皱紧了眉头。

早上唐小染是被鞭炮声惊醒的，外面的天色已经微亮。动了动身子，唐小染发现腰上搭着一条手臂，身后那熟悉的气息让她知道男人还在陪着她。轻轻地挪开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想要起身，腰上一紧，又被男人拉入到了怀里。

“再睡一会。”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再一次醒来，天已经大亮，身边空荡荡的，穿戴好出去，意外地发现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盯着宋希一会，想起之前许老夫人提到过年初一宋希要来拜年，神色未变地走下了楼。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氛，看见唐小染下了楼，本是阴着脸的许老夫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许家俊上前扶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怎么不多睡一会，最晚累着你了？”

唐小染的脸颊骤然间变得绯红，偷偷地掐了许家俊一下。看见唐小染这副害羞的样子，许家俊嘴角扬起。这一幕看在宋希的眼里，是那样的刺眼。

“小染，来来，你也过来，听奶奶说说当年你爷爷的风流史，看奶奶当年怎么对付那个狐狸精的。”笑眯眯的，许老夫人挥挥手。

这才发现屋子里没有许老的身影，唐小染问道：“爷爷呢？”

“他啊，是没有脸皮听我在这儿说。刚刚我说到那儿，你叫宋希，你记得吗？”想了想，许老夫人说道，“记起来了，我说道那个被老头子救下来的女人死活要跟着他，老头子面子薄，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或许是真的对那姑娘有意思。话说回来，这位姑娘看起来有几分面熟，会不会你的祖上我们认识？”

自从宋希进门，许老夫人就开始拉扯以前的往事，无非是当初一个女人怎么怎么地想插足她的婚姻，听得宋希直想离开。现在听许老夫人这样说，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说道：“奶奶你认识我外婆？听我妈妈说，我长得和我外婆几分相似。她叫贺兰。”

“贺兰？”低低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许老夫人笑道，“果然认识。”

以为拉扯上了近乎，宋希刚要说什么，便听见许老夫人声音一沉：“我怎么会忘记这个名字呢？难怪看着你又觉得眼熟。”

宋希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住，许老夫人之前虽然对她不算友善，但也还是虚与委蛇地客套着，现在她的脸上的厌恶之色却是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孩子，你也是个聪明人，明白我和你说那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在我们许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三者是绝对不会被接受。我那媳妇做出那些事时，我不知情，不然绝不会让她这般胡来。她瞒着我们散发出去那些喜帖，如果对你的声誉造成了什么影响，我很抱歉。再有，因为你是贺兰的外孙女，所以我更不会允许你进我许家。”

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宋希垂下了眼眸：“因为外婆是当初那个人？可是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啊，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又凭什么要承担。如果长辈的错要顺延下去，那唐小染她－－”

“碰”的一声，许家俊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有些惋惜的看着地上的碎片，许家俊说道：“碎碎平安。”

眼眸似无意间挑起，看了宋希一眼，那眼里的警告意味十足，宋希只觉得后脊梁上冒出了阵阵冷气，不愿意在屋里多停留片刻：“许家俊，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我就不信我遇不到一个比你更好的。但是你和唐小染，你们不可能，你们之间的那道鸿沟永远迈不过去！阿姨也永远不会接受她！”

“家俊，我去送送她。”在许家俊发怒逐客之前，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正好我也有些话要和她说。”

“不行。”想也没有想的，许家俊就拒绝了。

“我也不同意，她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可以走。”许老夫人也是不赞同地说道。

“没关系，我去去就回来。”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微微皱眉，“不要和她多说什么，有什么问题，我会和你说。”

“你怕她会和我说什么。”笑着在许家俊脸颊上落下一吻，唐小染看向宋希，“宋小姐，走吧。”

漫步在干休所的小径上，宋希忍不住地说着：“唐小染，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许家俊身边，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打断了送宋希的话，唐小染取出一样东西交给宋希，“这个是奶奶以前给我的，现在给你。”

“这是什么？”接过唐小染手中的装饰盒，宋希打开，竟是一个镯子。

“你要说的是什么，我知道。这个我给你，能不能站在家俊的身边那是你的时，能不能讨好奶奶也是你的事。”淡淡地说完，唐小染转身往回走去。

错愕了几秒，宋希盯着唐小染的背影，喊道：“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没有回头，唐小染慢慢地向前走去。

“他不会喜欢上我！”

“如果他对我心死了，不会没有喜欢上别人的可能。”

回到许老家里，唐小染门推开一点缝，听见许家俊的声音。

“姐，你说什么？什么叫小染都知道了？她要走？”

后面的话唐小染没有听下去，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中午时分，唐小染还没有回来。许老夫人微微蹙眉：“小染送人还没有回来？”

许家俊双手交握着坐在那儿，沉默着，脑海里还在飘荡着许雯的话。

“她什么都知道，家俊，你听了不要生气，这和妈有关。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我已经和她解释了，但是她说，她在的话，妈的心结永远解不开，所以她执意要走。”

“家俊，打个电话问一下。”许老夫人有些急了。

电话拨通了，却是提示对方处于关机状态。许家俊皱眉，拿起外套走了出去：“我出去下，你们不用等我了。”

驱车回到家里，一进屋，许家俊感到哪儿有些不对劲，家里的东西似乎少了。茶几上她最喜欢的杯子不见了，沙发上她经常摆放在那儿的海狮玩偶不见了。

许家俊只觉得呼吸忽然间急促起来，疾步走向卧室，手放在门把上却是犹豫起来，想着打开门，她就静静地躺在床上。门一点点地被打开，许家俊的心在看见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时，瞬间跌入谷底。踱步走了过去，打开衣橱的门，她的衣服都不见了，梳妆台上，也是干干净净。拉开抽屉，他曾经给她买的首饰，给她的副卡，都静静地躺在那儿。

握紧了手，许家俊眼里闪过厉色，猛地转身走了出去。

☆

“查出了她的去向，下午的火车，去了京里。”

看着靠在沙发上饮酒的许家俊，何子墨将调查结果说了出来。中午时分，许家俊急匆匆地来到他家，脸色异样难看。听着许家俊说出了来访的目的，何子墨本想细问什么，只是见许家俊抓起了昨天他放在桌上的酒，拧开瓶盖，仰头喝着，遂留下他一人，自己安排人去车站、机场查询着。

手里还拿着酒瓶，听见何子墨的声音，许家俊淡淡地抬起头：“是吗？那我走了。”

“你要去找她？”

许家俊脚步顿住，什么都没有说地离开。

来到外面，许家俊仰头看着天空，自嘲地一笑，打了一个电话：“姐，她走了。”

☆

许雯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来开，盯着那门一会，许雯从头上取下一根钢夹，刚要插进锁芯里，门在里面被打开了。

许雯迈步进去，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酒瓶，许家俊手上还拿着一个酒瓶，一把将酒瓶夺了过去：“你怎么颓废成这样。”

懒懒地看了许雯一眼，许家俊有些醉意地说道：“有人看见她回去一趟，后来又匆匆离开。姐，她是听到了那个电话。为什么她不问我，就要这样擅做主张。”

“你以为和心爱的人分开是那么好受。”从包里拿出一封信，许雯放在了许家俊面前，“她要是走了，你去追她啊，一个人在这儿耍什么酒疯！这信是她给你的。”

将那封信挥到了地上，许家俊嗤笑着：“她的反常，我应该察觉出的。昨天她很不正常，我却忽略了。姐，照你这样说，她有这个念头很久了。那她为什么不问我！”

“因为她不敢，怕听到绝望的答案。”

“可是昨天你都告诉她了，她还是要走！”

“她是为了妈。”拾起落在地上的那封信，许雯放在了许家俊的手里，“她原本没有打算这么早离开的，是我不好。可是我不能在她走之后再告诉你，现在看来，反而是弄巧成拙了。家俊，如果你愿意，很容易就会查到她去哪了，为什么不把她追回来？”

“追得回来吗？”许家俊闭上了眼睛，“姐，她要是愿意留下，不会就这样离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听着关门的声音，许家俊慢慢睁开眼眸，看着手中的那封信，将信甩到了一边，想想，又拿起。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淡粉色的信纸上只写着四个字，浮生有你。

☆

几日后，许家俊走进病房，看着依旧睡在床上依旧没有醒来的许母，踱步走了过去，将手里的一个大信封撂在了床头。

“妈，染儿寄来了这个，引产手术同意书，还有离婚协议书。你满意了吗？就算姐姐告诉她当年的实情，她依旧选择离开。妈，我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你。”

☆

四个月后，a市的唐氏木华公司接手了电视台的一个大型活动的广告策划，在举行庆宴的那天，有人看见了传说中已经和十野总裁许家俊离婚的唐家千金。她身穿大红色的裹胸晚礼服，笑容满面，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稍微熟悉的人便会知道这人以前是唐传国的助理，后来帮助唐传国夺到润色的左佑。

招呼着客人的唐小染感到了人群中一股凌厉的视线射向她，和左佑打了一个招呼，去了洗手间。

静静地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听见身后重重的脚步声，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那人，笑道：“你来了。”

抓住唐小染的肩，许家俊转过她的身子，这一身礼服很适合她，裹胸无袖，到腰间自然收缩，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位于腰间，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段。只是，那小腹，却是平平的。如果孩子还在，应该是九个月了。

强压住怒火，许家俊问道：“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孩子呢？”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唐小染答非所问：“我现在已经是左佑的女人，我不想带着拖油瓶，你不是看到那份手术同意书了吗？”

“你！”许家俊的眼睛骤然间变得通红，紧紧地按住唐小染的肩膀，“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你明明知道我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你明明从姐姐那得知一切，为什么还是要自作主张。”

“我们已经离婚了。”唐小染笑笑，指着自己的胸口，“我会试着忘记你，你看，我连我们之间唯一的羁绊都可以拿掉，忘记你，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唐小染。”握着唐小染双肩的力度越来越大，忽然间将她抵在了洗手台上。

淡笑着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轻说道：“是不是很恨我？家俊，我们本来就不适合。如果你觉得难受，想在我身上发泄的话，我不会介意。”

看着唐小染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许家俊气结，在她的脖子上狠狠一咬：“你够狠。”

甩开唐小染，许家俊就要离开。

“家俊，”喊住了许家俊，唐小染淡淡笑着，“那份离婚协议，你签了吗？”

许家俊握紧了手：“你以为我不会签。”

脸上的笑容在许家俊离开后慢慢消散，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头埋在了膝盖上。

左佑走了进来，见唐小染这样，扶起了她：“你这又是何必。”

“听说，家俊的妈妈醒了，虽然变得不爱说话，她还是醒了。曾经爱过，就够了。麻烦你告诉爸爸，接下来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我也该走了。”

“你在怕什么？”

“如果晚一点，我怕他会后悔。”

唐小染走后没多久，本已经离开会场的许家俊又折回来，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想要找的人。一把拉住了左佑：“她呢？”

奇怪地看着许家俊，左佑缓缓问道：“许少，你找我的未婚妻做什么？”

眼里闪过一道受伤、失落之色，许家俊很快恢复了平静，静静地看着左佑，将手上的一个东西递给左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不管她是不是许家的孙媳妇，奶奶给过她的东西还是她的。”

接过了许家俊递过来的镯子，左佑掂了掂：“放心。”

－－－－－－题外话－－－－－－

这章加了不少字，因为不想再拖了，想要写下一卷了。不知不觉，已经80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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