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掩住心疼,上前摇了摇。“陆洐之,醒醒。”
啊,是真的。
指尖传递男人的温度触感至大脑接收神经,温暖扎实,充溢胸腔。陆洐之睫毛一颤,睁开那双黑邃的眼。“……宝贝?”
连这恶心肉麻的称呼,听来都像恍如隔世。
乔可南:“何时回来的?怎不回房间睡?”
陆洐之抹抹脸,伸手环住眼前人的腰,将脸埋进他小腹间磨蹭──大抵是掩饰疲惫和困意──就算是这么细微的地方,他亦不肯轻易示弱给人看。“回来不久,想你快起床了,等你起来我再睡。”
乔可南低头眄睐他脑袋,有一丝饭店洗发精的味道,还是洗好澡回来的,既然都这样了何不干脆多留宿一天?不过他明白答案,男人估计是想跟他亲口说早。
早安、午安、晚安、我回来了、我出门了……简单的招呼,却维系了两个人:每讲一次,关系便越牢。
乔可南贴心不点破,只道:“我醒早了,想再睡一下……一起?”
“……嗯。”
怎可能真的睡觉?
一进房就遭人从身后紧紧抱住,男人勃硬的性器清楚抵在他臀间,乔可南脸一热,说:“等会,让我先清理清理……”
他又不是神,根本不知陆洐之今天会回来,自然没做身体内部的清洁,他回忆自己前一晚吃了什么一边碎碎念:同志做爱就是这点麻烦。时隔一周的身体接触令他内部发热、抽搅,后穴甚至伴随男人粗重的呼吸收缩,恨不能直接承受肉棒操干。
这副德行,说他以前是一,真是打死没人信。
陆洐之晓得乔可南很注重这方面──卫生问题,而且是被他影响的,炮友时期他每次都会令青年弄干净。乔可南在做承接方的启蒙是他,也只有他,于是样样按著他的喜好来,甚至现在的他想插手改变,都有点难。
青年固执,非同一般。
陆洐之摇摇头,只得依依撒手,任由他溜进浴室。
水声哗哗响起,其实他哪会计较恋人干不干净?真正脏的不是他……陆洐之抹抹脸,趁青年不在,抹去这些软弱的负面的东西,败诉者愤恨的目光他早已习惯,唯独此次,情绪多少被本次案件影响──
“你这个肮脏的吸血鬼!藉由带给别人不幸来赚钱,你一定不会好过的!”
类似控诉很多,判决下来有人笑就会有人哭,律师本就不是讨喜的职业,有时甚至面对的是当事人的眼泪。台湾的法庭往往有逼人认罪的惯例,以刑逼民,只要法理上构成,压根儿不管情理,先认了,再裁量,即便争取到后续的缓刑或赦免,可认了就是认了。
对健全的人来讲,那是一辈子的创伤。
有一个当事人曾说:“我以前觉得自己是堂堂正正一个人,可说出认罪当下,我连人都不是。”
可无法。不认,法官会认定你没有悔意,往往会加重判决。
说他们藉由别人的不幸维生,还真是一点没错。
陆洐之扯扯嘴,房里空气有点闷,四月到了,这不冷不热的气候,容易叫人心生烦厌、情绪负面。
他把自己埋进床铺里,里头满满属于青年的气味,这令他舒然,心灵平和,他听著浴室间歇传来的洗涤声,有些困乏,偏偏下半身精神,始终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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