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他站了起来,踩着积雪往回走,走到凌志刚的住处的时候,他站在窗口,投过玻璃往里面看,玻璃上有些母模糊,他站在风雪里面,看见客厅里一片光明,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他却一直不敢进去。他想了想,跑到小区外头买了一些创伤药,他想他的下场无非也就两种,要么被男人揍的鼻青脸肿,要么被男人强暴泄愤,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需要一点创伤药。
他把围巾拉下来,把帽子也摘掉,顶着一头的雪花敲了敲门。
等待的时刻很煎熬,对黑子的愧疚慢慢变成了对凌志刚的恐惧,他又冷,哆嗦着吸了一口气,门就开了。
男人衣衫松散,插着兜注视着他,见他站在门外不肯动弹,就深处右手:“进来……”
“我……”钟鸣欲言又止,掂着手里装着创伤药的塑料袋,缩着手脚。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忽然呼起了一声狗吠,一个黑子一把扑了过来,冲的他踉踉跄跄,手里的塑料袋也掉在了地上。
“黑子!”男人严厉地叫了一声,黑子立即缩了回来,站在门口哈着气,像是哈巴狗等着主人回来。
钟鸣觉得自己心里头猛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劫后余生,差一点哭出来,又想骂娘,这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死狗!
“它……它怎么在这儿,它……不是死了么,我亲眼看见的……就在人民公园北边那个小区……”
男人的脸色就难看了,钟鸣哭笑不得,才知道自己弄错了:“我昨天问你黑子找到了没有,你怎么不告诉我黑子你已经找到了,害我担心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它……”惊愕了之后,就有点气不过:“都已经知道了,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害他那么伤心,那么担心。
“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点教训,以后再领着他出去,也刻长个心眼。”
男人边走边说:“我回来就看见黑子在门口站着,它认得跑,自己跑回来了,谁叫你不知道肺炎看看,就知道在外面找。”
钟鸣脸色红了又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弯腰拾起地上的塑料袋进了家门。一进来全身立马就暖和了,他往沙发上一躺,伸手盖住了眼睛,黑子在他脚边卧下,蹭了蹭他的小腿。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黑子的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好像累得不行。
“你母亲怎么样了?”
“已经回家了,还好。”钟鸣睁开眼睛说:“我在外头看见一只跟黑子特别像的狗,说是疯了,乱咬人,被保安给打死了,在垃圾堆里扔着。我以为是黑子呢, 一路上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怕你揍我,还买了创伤药。”
他说着,掂了掂沙发上的塑料袋又放下,失声笑了出来,说:“吓死我了。”
他一夜都没有睡,家里头这么暖和,他躺了一会儿就困了,酸酸涩涩的,打不起精神:“你这人真记仇,半点亏也不能吃,没肚量。”
他微微眯着眼睛,轻声埋怨:“看来在你心里面,黑子确实要比我重要很多。我虽然觉得这理所应当,可是心里头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他的眼睛像睁着,又像没有睁着,像他的话一样暧昧迷离,仿佛就要睡去:“什么时候……你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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