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就腿麻了,但是对面的人还坐着,他也只好陪着坐着。
终于,对面冷不丁凑近道:“我想知道……裘公子是谁?”
穆修白被他没头没脑一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把眼光收回来放书上。
李瑄城心道装得可真像,口中旧事重提:“望月不会讲话,我心生同情。如果望月肯信任我医术,不如鄙人替足下看看能否医治?”
穆修白小拇指微微抖了一抖,面上不动声色。李瑄城显然知道他不是真的哑。在园内一见时李瑄城便知道了,但是却没有揭穿。穆修白也不知道他是卖什么药。
穆修白初醒来时身体羸弱神志不明,也没什么可讲。现在他倒是把该记得的都记起来了,却更不能讲。因为他记起来的不是什么之前在小倌馆的事无巨细,而根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说白了就叫借尸还魂,自己这算平白无故捡了一条命。
李瑄城见穆修白无甚反应,提议道:“不如我们来聊聊天,你在这屋里也闷得慌,我的狐朋狗友都忙着附庸风雅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说罢抽走了穆修白手里的诗经,把自己喝的水杯放下,推到几案正中,以指蘸水,往桌上写道:
【请赐教】
穆修白这才正视他,也就和他一般蘸水写道:【你想问什么】
李瑄城笑到:“望月姑娘不用紧张,我不过是想和你话话家常。”
穆修白眉毛一抬,这是李瑄城自知道他是男子后第一次喊他姑娘。
“我的问题其实已经问了,你真不知裘公子是谁?不过是个专宠你的恩客,不用我提醒你吧。”
穆修白只知道确有其人,其余非他所经历亦非他能够知晓,但是他没法和李瑄城解释。况且以短处示人也从来不是明智的选择。
想了想换了一处地方写:【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李瑄城辨识了一下字迹,缓缓道:“所以这个裘公子是谁?”
【我也不知他是谁他不曾告诉我】
李瑄城只知道裘公子是富商,其余并没有掌握更多。目前来看裘公子的身份对祁千祉也没有什么威胁。再者穆修白之前病重,也说不清是否这个裘公子到底弃他而去,再无瓜葛。但是穆修白为什么要装成哑巴?难道只是为随了良人有个好归宿?
“但是这个裘公子近日在打探你的去处,都问到我这来了。”
穆修白马上表忠心:【望月既已经入了尚贤苑就是殿下的人】
李瑄城轻叹一口气,他此次只为来试试穆修白的反应。谁知道他反应这么敏捷,直接把问题避开了。李瑄城自觉无趣,觉得不如背后再查,话锋一转就成了:“可是我也好喜欢望月,望月可否和殿下说说,我们是两情相悦。”
穆修白觉得李瑄城的无耻无人能及。明明双方都不喜欢男人,亏他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而且李瑄城的“问讯”算是结束。穆修白拾起案上的诗经,表示他不愿再搭理李瑄城。
李瑄城看着穆修白手上的诗经,知道下得是逐客令,就从席上长跪起:“多有冒犯,这便告辞。”起身出了厢房。
穆修白出神地望着手中的简牍。即便是捡回来一条命,他的命数却没见得多好。若是露出什么马脚,也不知后果会如何。
在席上坐得久了觉得遍体生寒,从床上扯了被子又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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