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祉只问:“语谰池的入口还是没有寻到?”
喻朝河道:“是。”
祁千祉道:“那你何时能寻到?”
喻朝河顿了一顿,才道:“我在泷上长到弱冠,从未找到过入口。”
祁千祉便摆摆手道:“那好。我不难为你了。你将螣山的各处出入口都看严了,别飞出一只鸽子。”
喻朝河微微皱眉,道:“属下明白了。”
雨落喻府,落别院,落烟雨廊。
祁千祉在院中行走,听那烟雨廊雨声零零,雨声中仿佛交错着一曲清乐,似是有人弹奏,便慢慢往那处步去。
并无人。早春的紫荆只不过是丑陋的枯藤,绕在近于满圆的大理石砌成的回廊上,或许只是荒垣之像。
那日末,与喻朝河同过那条长廊,便道:“这条长廊,它叫什么名字?”
喻朝河道:“夏公子,此为烟雨廊。”
祁千祉道:“可有什么来历没?我听你这里的人说,廊下的紫荆可以奏乐,还可留声?”
喻朝河道:“奏乐倒是真的,留声不过是些讹传。烟雨廊,只不过是可回声罢了。”
祁千祉道:“哦?奏的是什么?”
喻朝河道:“‘烟雨几度’,不过仅是首句,烟雨廊此名也是由此来。”
祁千祉道:“当真,若是落雪呢?”
喻朝河道:“雪便不行。声音都化到雪里了。”
祁千祉便不再提留声之事。烟雨廊一事,也到此为止了。
喻朝河倒是微微舒了一口气。他一面应对祁千祉对于一些朝事的问询,一面脚下的步子不觉慢了,他细细打量那条长廊。紫荆藤上已有细若米粒的芽苞,虽未呈现出新绿,也煞是生气盎然。
他见到江烟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
喻朝河半只后脚还在烟雨廊下,他听见一个声音熟稔地道,你晚上记得给我留个门。
抬头前望,正逢一个信使来。祁千祉只顾着展信细读,并未注意此处。
喻朝河的耳边尚回响着余韵,这才从廊下慢慢走出来。
到二月初的时候,穆修白已经不能自己行走。
他更多的时候在语谰池水中呆着。李瑄城自有一套法子叫他肌肤不被泡得发白。不过是每日要多喝一碗药。
穆修白比他想象中的平静。
他在水里靠着,因为嗜睡常常会睡着,李瑄城在一旁的石头上打坐。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
他睡醒的时候,往往已经日薄西山。他见李瑄城依旧在那块石头上,白色的外袍像描着金边。待眼睛能适应光线,才发现李瑄城在看他。
大概李瑄城已经看了他许久。
白衣的男人从石头上身形矫健地跃下,站在浅水里,溅起一水的浪花。他将外衫除去,又除去内衫,线条优美的肌肉在夕阳里映成铜红色,呈出皮肤特有的油亮。瑟瑟半池波光里,那些水纹在李瑄城的面上游走,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那人走近,俯下身来,托着穆修白的面颊问他,给我,好不好。
穆修白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种交合仿佛是一个仪式,谁都没有从中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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