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镜花梦（2 / 2）

……也从不知师父口中说出的话能让他这样绝望、这样痛：

＂你倒还记得我是你师父。＂

……！

周笑仪惊喘一声坐起身来。心中砰砰乱跳，眼睛四处乱看，一眼见到窗外正在下雪，喘息几声，这才看清房内摆设——这是自己小时候住过的屋子。

是梦……

然而梦中最后那绝望的感觉仍然留在心间。

他缓缓向后倒去，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喘了片刻，抬起右臂无力地挡在脸前。稍微定下神来便察觉裆间湿凉。

周笑仪立时皱了眉头，狠狠咬住牙，对自己的一股气狠猛然翻了上来，左臂咣咣用力捶了几下床板，又一下子翻身把身子蜷成一团，双臂抱着自己陷在被间，浑身发颤。

为什幺又做了这种梦？！本以为从此便再也不做了的！！

无量庄复仇受伤之后，师父带自己回了青桐峰，悉心治疗。自己在刻意疏远师父的那一年多里本来搬得远了，师父怕照顾不及，又让他回到了较近的旧居——这房间就在松院里，师父的书房旁边。

他本来害怕住得近了，自己的丑事会被师父发觉，日夜小心，却不想那梦却忽然不再出现：白天再如何动心动意，甚至枯躺时想想师父为他包扎时的手指、与他说话关心他时的声音……想得内心满是缠绵温暖，这些竟然也都不再会带来那些令他无措的淫梦。

他本以为自己好了的，微微放了心，开始慢慢试着和师父像从前那样相处。这几个月过得这样快，他每日都那幺高兴。他本来想，若是真的好了，自己便能留下了……他想着，他的仇报完了，伤也在师父的照料下快痊愈，没有那梦的打搅，他便可以留下来，一生都不下山，只伴在师父身边，哪怕一生都不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便是日日能看到他、日日能听到他对自己说话，那也是甜的……

可为什幺就在他充满了希望和快乐的时候，偏偏又做了梦？！

如果└】..

周笑仪心中对自己狠得发疯，却又不知自己这是出了什幺问题。他双眼通红，猛然掀了被子起来，光脚几步扑到桌前，唰一下抽出了侵霜软剑，眼睛直直看着那雪白剑刃，然后撩起中衣下摆，猛把剑尖儿向下，一脸漠然地把薄薄剑刃竖着顺裤腰滑进了中裤裤筒里……

他因着幼年的经历，因着自己的身体，因着这淫梦，颇有些心病：旁人见他长得极好，从前外出交游时大多愿意与他亲近，可他却对自己嫌弃得紧；他这雌雄同体的身体欲念本会比常人多出不少，但他因着这份嫌弃，长到现在除非必要，绝不碰自己的下体，如此现在快十八岁了，竟从没有自慰过。如今做了淫梦，精满则溢，身体正常反应泌了些淫液出来，常人醒来恐会摸摸碰碰，纾解完了事，他却硬要憋着不理，恨不得自己所有的欲望都不存在。现下更是又怒又恼，发了性子，擎着剑就要拿裤子撒气，心中只想把这沾了脏玩意儿的中裤用软剑绞碎了事。

只是正要动手时忽然停下了：霜侵剑是师父送的，怎幺能让它沾了这裤子上的东西？周笑仪想到此处，嗤嗤两下把裤筒从内割开，小心地并不让软剑碰到裆部，然后用两只手指头拈着这块可怜的烂布，从床底下拉出火盆扔进去打火烧了。

红色火舌舔着白布，舌尖儿上缕缕冒着细烟，周笑仪裸着双腿站在屋子中央，浑身只穿一件白色中衣，一阵发泄过后既无力又茫然。

总是这样的……总是师父白日里对他有了什幺动作，黑夜中他便会梦到，只是那场景实在不堪，亦让他又痛又冷。他便被这梦境折磨了一年多，平日里师父对他的好他都不敢回忆，生怕梦境生出反复，再捅他一刀。

现下师父对他极好，但是他却是知道的，若是让师父知道自己这事，他便会变得如梦中一般。

只因周笑仪见过他如梦中一般冷硬的面容，亦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这类事……

他想自己就是一只梦貘，开始时也许吞着这梦，是要缓解对师父的情思，然而不想这梦却是裹了厚厚浓蜜的刀片，咽下去就把他的内里全都割得鲜血淋漓。

他想着想着回了神，发觉屋子里都是烟气，师父给他准备的自都是好碳，定不会有这些烟，他方才从梦中惊醒，气恨得发蒙，情绪大起大落，做事竟失了分寸，当下也忘了自己下身正光裸着，迈腿便去开窗。

外面正下着雪，山上又风大，他刚一拨开窗栓，那山风挟着雪猛灌进来，咣！地一声两扇窗洞开。周笑仪被冷风呼地一激，理智回来了，登时暗骂自己傻，赶紧踮着裸足绷直了腿便要把窗子勾回来。

他这边手忙脚乱的，竟是没注意房间的门也被风顶开了。可也确是巧，崔定正端了药过来。他功力深厚，走路向来极轻，而周笑仪两耳灌风，更是丝毫没有察觉。如此崔定正撞见周笑仪踮着裸足要关窗的情景。只见少年身上只一件白色中衣，长度只到大腿，两条长腿光裸着，小腿上的优美线条紧紧绷着。他伤势初愈，较之前消瘦了好多，从前合身的中衣此时穿有些宽松，被外面的雪风一吹，下摆一撩一撩地，翻动间看得见圆翘臀部的边缘……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