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调笑她几句,眯着眼一饮而尽。
“不管是尖兵队,还是整个攘夷志士,都是成不了气候的乌合之众!”
“大人说的是,都是一群愚民,碾不死的跳蚤似的跟幕府作对,却不知道与天人合作能有多大的好处。死得好,都死了好啊,哈哈哈。”
觥筹交错,响声清脆。
酒水喝尽了一瓶又一瓶,带着越来越浓厚酒气的吵闹依旧没有停歇的趋势。这群人里,有幕府派来与天人沟通的大臣,也有刻意赶来阿谀奉承的乡绅。乡绅来此,是为了从大臣口中探知点“上头的消息”,以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大臣已被迷晕了头脑,不大一会儿就浑身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哪里还记得那些被他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卖掉的无辜的武士?
他或许还记得一点,只不过,全然没放在心上。从一开始就将他们提前看作了尸体,武士手中只有一把缠着白布破破烂烂的剑,又是一群不屑一顾的蠢人,怎么敌得过天人们能够摧毁高山的炮火攻势?
其实,大臣会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现象,结果也确实是那样的。
在飞艇抵达那片天域的当日,与鬼兵队齐名的攘夷军最锋利之刃几乎全军覆没,队长高杉白侥幸活到了最后,但敌人出动那么大的阵势,只为把他们逼上绝路。最后的一幕,便是身负重伤的高杉白被天人——还有幕府方的军队堵在了悬空的万丈绝壁之前。
他死了,就算意识到自己遭到了同为人类的那一方的背叛,死人也没办法报仇——但是,谁能料到,“死人”还能再回来呢?
齐木白没想过,再度拿起剑时,自己竟是这样的心情。
不算愉快,心里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但也不算糟糕,只能说……十分奇妙吧。
在从“未来”得到的记忆里,他应当是在沢田白那一世才重新握住剑的,理由与今日截然不同,心中更无激动,反倒是麻木不断地蔓延,就像有个语气没有起伏的声音平静地说,他不愿再去顾忌别的,只是想为自己找到点活着的意义,比如,借由这个机会远离这一世的家人,不会产生太多太复杂的感情,到时候死了也不会牵连到他们了。
齐木白能够理解沢田白的选择,毕竟他能对那时的情绪产生感同身受的共鸣,但……不一样,还是不一样。
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忽然偶遇,对视,微笑,将陌生一扫而空,然后深深为在心间泛起的熟稔和信任而触动。
这是他的最初之剑,从恩师吉田松阳那儿得来,一直陪伴到高杉白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死,剑折。再度与它“相遇”时,齐木白的心一下子沉稳了,他明明有那么多年没再用过剑,但在身形动起来时,一切记忆都尽数归拢,甚至包括了——杀人的感觉。
高杉白从来都不嗜杀,却不会避讳该杀之人。
当剑身不急不缓地穿破一个人的身体时,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放慢了。夸张的慢动作就此呈现,血花迟钝地在眼前飞舞,旋转,险险地擦过低垂的睫毛,最终悄无声息地压弯了野草。
绿叶里先只有一小片异样的颜色,慢慢地,只闻接二连三传来的利器穿过肉体的轻哧,血珠洒落在叶间,污染了一片,很快,又是一片。
还未被脚步踏碎的草地便被血污玷污了。
一踏入这个院子,齐木白便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是重新变成了高杉白。没有任何障碍,没有多余的感情,身心皆被“报仇”这个念头所填满,他的眼神早已变了。
来之前他就猜出,山田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军营里,只不过,他那等贪生怕死的家伙,就算外出寻乐子,也是要带上几队人马包围住酒馆以保安全。
按理来说,很难单枪匹马地闯破重重的包围圈,要么力竭,要么就在靠近院子之前被乱枪打死。然而,这回闯来的可不是一般人物。
他们一行虽然只有四个人,但真正动手的只有两人。
“你、你们是……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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