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是什么人,往内里说就一愤世嫉俗怀才不遇又游手好闲有那么几分小聪明的混混。混混怎么过日子,当然是混,怎么舒服怎么来,什么高风亮节情操道德不与敌人同流合污早八百年前就吃得一干二净,把趋利避害诠释得出类拔萃举世无双。
行动派的白玉堂不耍嘴皮子功夫,四下里一扫确定可守可攻可进可退的最佳立身点。提枪、占位,全身每一处的线条都紧致流畅,蓄积深不可测的力道。三队二位队长明显被如此行云流水炫酷狂拽的动作给唬得一愣一愣,下巴都掉了大半。
展昭餍足地欣赏自家耗子的侧影,嘴上不歇趁热打铁,“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两位只要置身事外不与理睬,相信于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队长摇摆不定地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最后色厉内荏地一张嘴咕噜一声吞下一口口水,愣是没说出半个字。
收放自如,张弛有度,这个时候需要给混混一点聚集勇气和权衡轻重的时间。展昭恰到好处不再说话,前倾的身子微微后仰斜倚在椅背上,指尖攀上扶手,握紧。说不紧张不担心是假的,倘若这脑子里本就没多少沟回裂的混混忽然脑抽犯病,指不定折腾出什么别出心裁的二百五花样来。
一直全神贯注盯梢的白玉堂蓦地眯起双眼,吊稍眼角拉出的冷厉线条堪比扑杀猎物前耐心蛰伏的孤狼。
小铁门被拳头砸得风雨飘摇哐哐作响,旋即一个粗剌剌的嗓音大呼小叫喊魂,“陈队长,开门。”
门后面耀武扬威的言辞举止一下子点燃了队长满心的郁结,陈队提着大一圈的裤子中气十足地冲门外喊:“谁他妈在砸门。老子忙着,没空。”
一言既出,展昭知道他赌赢了。于是用来装神弄鬼装逼的椅子被一脚踢开,下一瞬已跃至白玉堂身侧紧贴而立。白玉堂斜眼,猫,不要再用这是最好且唯一的站位点这个烂到姥姥家的借口。展昭笑,笑意从眸子里渗漏,细细碎碎浸染了整张英俊的脸。又不是刚见面的时候,你人都是我的哪里还用再找借口,猫想要耗子谁敢说半个不字。
陈队横成一只螃蟹死活不让人开门进屋,加之展昭在旁出谋划策递条子谆谆教导如何应答,搜查小队果然放过他们爱岗敬业地匆匆奔向下一间屋。脚步声枪声渐行渐远,陈队挥手一甩满脸的汗,“心脏病都要犯了。”一抬头看到展昭正和白玉堂交头接耳,翘起食指点着二人说:“老子救你们一回了,说话算话啊,不许说出去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等陈队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慷慨陈词落毕,冲霄那当了数十年吉祥物的大喇叭开了。大喇叭一开,农村过大年时的乡土气息飘香十里扑面而来。休眠了多年的线路不好使,先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尖锐嘶磨声,这才传出一个男人发表演说前惯例的咳嗽声。
展昭面色一沉。他不会听错,喇叭里传出的是赵珏的声音,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冲霄首领。
赵珏的声音有那么点祥林嫂孤苦伶仃后轻飘飘没处落脚的味道,忽高忽低,难以捉摸。他说:6003,还是该叫你展昭?
白玉堂率先一步挡在门前,对于危险的敏锐嗅觉使他下意识拦住展昭的去路。赵珏那每一丝飘忽不定的声音都是作料充足的地雷,一个不慎随时可能把他们炸得死无全尸七零八碎被停尸间拒之门外。
赵珏不吝辞藻将展昭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好好夸赞了一番,然后才露出爪牙。“展昭,给你15分钟。15分钟不见你的人,我就把整座冲霄主楼打包送给阎王爷。”喜气洋洋的大喇叭不遗余力将爷字反复重播,这才切断了。
展昭睁着眼都能看到冲霄主楼里所有犯人痛哭流涕声泪俱下怨声载道的景象。那些死死揪住一线生机努力改造企图减刑出去与家人重逢的失足者,此时被掐灭了唯一的念头唯一的期盼半只脚迈入阎王殿里,该是如何不甘不愿。
飞来横祸,那些罪不至死正拼命改过自新赎罪的人无端成了他的牺牲品。
眼前一晃,白玉堂两记手刀敲晕陈李二人,抱着手一眨不眨看他。
展昭对上白玉堂的目光,不温不火之下绵里藏针,“我没想到,他能这样草菅人命。”只为逼出一个他,赵珏可以置千百条性命于不顾,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此等大手笔,展昭简直是感恩戴德受宠若惊。
“你要回去?”白玉堂对展昭太过于了解,这猫本就好管闲事,更不用说是因他而起的事,明哲保身袖手旁观的绝不是这只猫。况且这回牵扯到千百号无辜人的性命,他白玉堂也不会视若无睹置之不理。
展昭干脆地一点头,一手承载千钧力度抚上白玉堂的肩骨。
白玉堂的手指在枪身扳机上轻轻一掰,“冲霄主楼顶有自毁装置。你帮我拖5分钟,20分钟以内一定可以破坏。”
“玉堂。”
时隔三年之后的第一次呼唤,唇舌蠕卷,那早就翻来覆去无声揣摩了千万遍的字眼像被手指虔诚磨搓过的佛珠般从展昭口中掉落。熟稔的音节语调,带着三年饮鸩止渴的汪洋深情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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