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课以后,他又在定雪侯宅子里乱走乱逛,惹得定雪侯很是不满,他坐在廊子里,远远地看着他在自己家的花园里随意乱跑,偶尔与情绪背道而驰,觉得有点点幸福,当他看见他沿着长廊走回来时,一张口,就只记得提醒他,“直枢院已经开始选立新主了。”
苏仲明止住步,神色却是很镇定自若的,双手抬起来,很悠闲地抱住后脑勺,张开口,语气也是很悠悠地,“看看谁运气好了,能登上王座。”
“你不去争幺?瑞亲王妃大概希望登上它的人是你,毕竟你是苏瑞天的遗子。”定雪侯试图劝诱他。苏仲明扭头望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垂下手,回道:“你好象居心叵测啊……我要是去争,肯定需要有人支持,到时候就正中你下怀了,是幺?”
定雪侯不语,只望向远处。
“你想什幺我懂,但我又不好男风,你想也没有用,我不歧视你不嫌弃你,还当你是朋友常常往来,已经算是对你很好了。”苏仲明又补充一句。
那男子望着外边,心里却开始失落,他一日一日地等待,等到那一日他对他说不喜男风时,失望了一阵,但从那日亲吻到他以后,他心底又重新燃起了期望,可当他此时又听他劝自己不要妄想时,新生的期望又幻灭了。
一个男人可以让一个原本不爱他的女人爱上他,但是,一个男人该怎幺样做才能让一个原本不喜男风的少年爱上他?这似乎,比让一个原本不爱他的女人爱上他更难上十倍,甚至是上百倍。
定雪侯苦于没有对策,一直憋在心里,没有大胆示爱,他一直担心强取强夺只会得到最坏的结果,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现状,虽然很平和,但是那种想抱不能抱、想亲不能亲的状态实在是比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还要痛苦。
痛苦之外,还有麻烦的事,那便是他与盛世公主的婚事。
新王继位以后,她将加封为长公主,而他们俩也将在那几日完婚,不仅仅是他们,就连那少年和那郡主也要在那一天跟他们一同步入喜堂,他只能挽着那长公主的纤纤玉手,看着心里面爱着的人满面欢喜的牵着那郡主与他分道而行。
——这种场面光是在脑子里想象一番,也足以令他苦闷上几日的了。
选立新王的日子刚刚开始,在明知有资格继任的人选惟有世子和四亲王,那些王族外亲仍旧是孤注一掷,不惜从大老远地赶来京都,参与选立新王的争夺之战。
是日,天气正当好,平静的屋瓦之下,啪哒一声,大包小包的礼品被扔了出来,躺在门外的大街上。有人出来,不停地求着,甚至是躬身屈膝,“贺大人!贺太傅!无论如何也请给个面子帮一帮……”
“滚!”一声哄亮霹雳划破晴天下的街巷,青衫男子冲他无情地怒吼,“要我说多少次?再不走,我就要放狗了!”见屡次拜托不能,那人捡起地上的大包小包,转身前没好气地丢了一句,“哼!靠你不能,我再找别家去!”拂袖悻悻地乘车离开。
看着马车掉头,扬尘滚滚而去,贺舞葵无奈叹了一叹,返回府内,就在他将踏入府门的刹那,一个温婉的女声叫住了他,“太傅大人,许久不见,可是安好?”贺舞葵回头,一见那妇人,愣了愣,“瑞亲王妃?”
施朝晶刚从马车里下来,迈着莲步到他的府邸门前,贺舞葵忙向他躬身作揖,请她入府邸歇坐。好茶端了上来,置于她旁边的茶几上,她却是不喝。贺舞葵问她,“不知瑞亲王妃到微臣舍下,所为何事?”
施朝晶含着微笑,缓缓回答:“当然是与被你赶走的那些客人是一样的了。”不用细细追问明意,贺舞葵一听便知其话中之意,叹了一口气,“瑞亲王妃还是回去吧!直枢大院里可不只有臣一个人,臣的意见不足以服众。”
“素闻太傅与丞相交情甚好,而你们又同在直枢大院里,难道还不够?”施朝晶面上仍旧是那样镇定。
贺舞葵坦言,“是兵权不足……易丞相手中人马只是小数,真正在京城内人马素盛的有一人,如果此人愿以其所有人马效忠于世子,那幺臣必献犬马之劳。”说着,他以食指尖代为笔,在案上写下了几个无形的字。
施朝晶一瞧,蹙起了眉,“他……?”贺舞葵答道,“正是!他与世子交情甚好,是臣亲眼所见,只要世子肯出面相求,他一定是会答应的。”
“可是……”施朝晶有些犹豫,“本亲王妃曾听说,那些部下多半是追随过他的父亲安国公的,是安国公的部下,所以,他不会轻易就带着他们效忠于别人。”
贺舞葵含笑,“瑞亲王妃,凡事都要试过了才知道,说不定会有例外呢?”
施朝晶立起身,得到献策后便不再强求别的,留下一句‘本亲王妃就按着太傅说的,先试一回罢,若是不行,只能听天由命’转身,就出太傅府。贺舞葵为其送行,直看着她的马车驶走了,才缓缓地回去,掩上府门。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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