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店伙计点点头,半晌又反应过来:什么?!最烈的酒?!
岑羽一眼从他脸上看到那种“您有没有搞错”的惊诧神情。
岑羽身旁侍立的时温、阿茗二人皆不由齐齐愣住,也是二脸懵逼。
王妃怀着孕,出来溜达便罢,还要喝最烈的酒?!
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呐。
时温一听,心下开始犯突:咋回事?整幺蛾子咋的?
“这……”
不知为何,那店伙计忽觉一旁刷刷射来两道咄咄逼人的视线,满眼暗示:不可,拉住他。
盯得他是头皮发麻。
店伙计瞧了瞧二位随从,又瞧了瞧岑羽,眼睛滴溜溜在三者身上转了两圈,虽则烈酒最贵,多卖一些,月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但他到底不是奸商,还有良心,权衡了下利弊,还是颇有公德心加责任心道,“客官,您现下喝最烈的酒,小的看或许不太合适。”
他设身处地地替人考虑,“烈酒伤身。”又真心实意地瞅了瞅岑羽,“也伤孩子呐。”
让个孕夫喝烈酒,这不等于犯罪吗?
一听到伤孩子仨字,岑羽眼角猛地一抽。
接着像是心电感应一般,岑羽蓦地回头。
时温上一刻还冲店伙计猛使眼色,下一刻秒变低眉顺眼,模样乖得惨绝人寰。
岑羽暗叹口气,他暗戳戳地想:果然,这两个就不能带来。
如何攻略这两个?
岑羽脑子转了转,转回头冲二人道,“郭……郭大夫曾与我道,我身体不好,喝点酒补补也无妨。”
郭大夫?时温想了想,郭太医?但郭太医何曾说过这句话?
时温听了,将信将疑。郭太医看诊时,他可都是全程陪护,郭太医说过什么,他岂会不知?
“王……”话刚出口,时温张了张嘴,又改口道,“公子,那您喝点果子酒或者醴酒也可,烈酒真伤身。”
岑羽心说我都想好了,你们这儿的酒再烈,应该也烈不到哪里去,况且我也不多喝。于是道,“我且品尝一二,不多喝。”
“公子……”
时温还想再劝,哪知道话还没说下去,却先见到岑羽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真诚且充满善意地看着他,如此便罢,还冲他眨了眨眼,“我就喝一点。”附加一句承诺,“真的。”
啊,时温一时无语凝噎。
他最受不得的就是这个。
岑羽最近跟人混熟了,就有点不那么老实了。
仗着以前跟自家妹妹在一起,岑小妹一闹脾气,他这个当哥哥的不是去劝小朋友不能怎么怎么地,而是心平气和讲道理,外加眨眼技能max发射。小家伙不仅不跟他闹,还听话懂事儿搂脖子,屡试不爽,百发百中。
时温果败。
阿茗就比较没立场了,主子做的决定他哪真能不让啊?
不过有个要求:温饮。
这也是时温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想喝可以,得热过。
时人虽然不知道酒精加热会挥发这种字面上的科学道理,但以历史的经验、生活的经验总结,他们脑子里其实有这种想法,只是无法用科学语言表达而已。而且,加热酒的过程还能把一部分有毒物质给蒸发走。
热过的酒,酒里乙醇的含量某种程度上也会跟着蒸发一部分,但乙醇的沸点约为78℃。按岑羽的推断,要想让黄酒的口感达到最佳,温酒时的热度大约40℃到50℃不等。就算乙醇在加热的过程中会蒸发掉一部分,对度数的影响应该不算太大……理论上是这样。
三方协定下,店伙计极有眼力见儿地见三人达成了最终协议。他就在旁默默看着,也不言语。直到现在,方又道,“客官,既然您要烈酒,咱酒楼最浓香最烈的酒要数这个‘九酝春酒’了。”
岑羽反问:“九酝春酒?”
店伙计笑着介绍,“这九酝春酒酿造繁复,酿酒时须得投米九次,一投一喂,投得越多,酒香愈醇,味愈烈,是酒中上品。”他道,“实不相瞒,许多来此饮酒的贵客,冲的便是咱们酒楼的这个‘九酝春’。”
贵客啊……
这是不是在暗示他烈酒的销路以贵客居多?
岑羽听了不免心动,于是道,“那就要这个‘九酝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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