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阑珊没有吐露电话的内容,冯喆也没有问的兴趣,他对牛阑珊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产生了一种视觉、语言到心理上的疲劳感。
走出牛阑珊的屋子,冯喆径直的进到了洗手间,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和此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女厕所里,会有男厕所里类似打油诗那种的猜谜绝句吗?
要是有,会不会和男厕所的一样内容?如果内容不相同,那又会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还不和男女生殖器官脱不了干系!”
冯喆心情忽然变得很糟糕,仿佛昨夜疯掉的不是吕操而是自己,洗洗手进了办公室,冯喆知道尚静一直在看着自己,但是他视若无睹,他也有些受够了尚静的忽冷忽热,心说你就是再有故事,再有过去,思想再深刻,可我究竟怎么你了?我想不着痕迹潜移默化的和你改善关系,你却将我的好意当做什么?世界是围绕着你旋转的吗?
老子从懂事开始见过的出众女人多了去了,你漂亮我就要迁就你?这事我还真没干过!你一身好肉难道是为我长的!你优秀或者卓绝跟老子有鸟关系!
要不是同单位同一个屋,猪才一直忍你!
冯喆不清楚自己是在烦牛阑珊还是在烦尚静,或者是在烦自己,他觉得自己似乎选择的这个职业有些错误了,每日千遍一律,整点来去,像是机器,一直重复,看不到终点,至今为止实习期还没结束,当初那个要做大官的宏伟蓝图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除了脚踏实地做好本职工作获得升迁,事实上冯喆发现,在机关单位里想接触高层领导以求快速平步青云,看着简单,其实做起来不易。领导们每天日程都很紧促,在单位会见某个人、几点做什么事,都是由办公室安排统筹,一般人员不通报就直闯领导房间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即便是领导出行,不说是前呼后拥也是车接车送,寻常的基层人员平日怎么能接近领导的身边?要不怎么说宰相家看门的人都是七品官,因为他们拥有通禀领导见你或者不见你的权力,而你想和领导身边的人搞关系也不容易,那些人平日里见到的都是有实职的人物,像冯喆这种小公务员,你凭什么和人家关联上攀关系?
而国家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每个人都在寻找上升的机会,眼睛都擦的雪亮,没人打瞌睡犯迷糊,位置就是那么几个,都在伺机而动,就看谁赶早了,能抢先坐上去。
近乎一年的隐忍,却似乎总是、只是在见证着小范围内牛阑珊和尚静、吕操以及花满勤的扯皮,所以冯喆觉得,自己一直有些高看自己了,真正踏入了社会,才更加深刻体会到做每一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牛阑珊出去直到中午也没回来,冯喆一如往常的到了下班,就直接去了市医院,他觉得不管吕操真的或者作伪的疯了,自己都应该去看看这位老领导。
武陵市医院的神经科是刚刚开辟的科室,条件还好,但是病源很少,这有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就跟去找老医生看病的人多是一个道理。冯喆以为自己去了后会看到吕操装疯卖傻或者真傻真疯的场景,可是冯喆臆想错了,吕操很安静的睡在病床上,鼾声如雷。
想想也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折腾了一夜,怎么着也会累的。
吕操的老婆真的就是那次莫名其妙的到老干处办公室巡察并且审视了尚静将近一分钟的那个妇人,对于冯喆的到来,她显示的很是平静,对冯喆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冯喆这会才觉得自己其实不是一个好下属,别人逢年过节的都到领导家里走动走动,联络一下情感,起码混个脸熟,而自己却没有,不然,要不是吕操夫人去年在老干处的那次奇异行程,自己见了她也很难将这个明显很有内涵的女人同吕操联系在一起。
冯喆来并没有带任何的礼物,这并不是因为吕操如今已经不是老干处的领导,管不住自己,不需要送礼了,而是因为冯喆不知道来见一个精神病患者应该带什么样的礼物合适。
而且,要是吕操真的是装疯呢?冯喆就更难以确定自己该怎么做了,也许,在来之前应该询问一下重症区的小护士严然,她也许触类旁通的,能够指点自己一下有关于这方面的人情世故。
“谢谢你来探望老吕,他最近是有些累了。”
吕操的夫人言下之意是说吕操这是在放松,在休息。
冯喆觉得自己什么话都不必说,有时候言多必失,人来了,行为上已经表现出来足够的诚意,话多了反而像是显摆,有画蛇添足的嫌疑,尤其是像吕操如今的处境,不管真疯假疯,今后他在司法局都将十分尴尬了,自己说多了,吕操的妻子会不会想的多,误会自己呢?
待了一会,冯喆告辞,吕操的内人将他送到楼道口,冯喆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礼遇,更让冯喆觉得讶然的,是她伸出手和冯喆握别。
冯喆觉得吕操夫人的手很软,让人产生一种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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