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手里抱着那人的头颅,从此每夜惊醒,都会觉得手中攥着一双泣血的眼睛,缠绵而残酷地看着自己。
“阿雁,你不配我和你动手,我不会伤你。”
这句臆想中的话将贺兰雁死死钉在了耻辱柱上,他从少年时便仰望陈行德的背影,多少自己也不敢承认的向往思慕,就这样被践踏。陈行德爱他,但不懂他;他不爱陈行德,但他懂一个武将的骄傲。
李承明多少看出了些端倪,当日亲手将人抱回了宫中,一寸寸拆掉碍事的甲胄,双手染了血,又珍而重之地去抚摸贺兰雁颤抖的脸庞。这浑身带刺的小东西终于是失神落魄地倒在自己怀里了,剥去一身过分精美的武器,他只剩一具美丽而孱弱的身躯。
皇帝说到做到,将贺兰雁圈禁在了后宫之中,倒也没为难他,每日嘘寒问暖十分殷勤,只是贺兰雁明白,他要自己生下肚中的孩子。一旦发现这孩子眉眼酷似陈行德,或是鬈发碧眼,自己和孩子都会死。
或许皇帝还肯念旧,不让他死,但那命运只会比死更难堪。
陈行德身亡后贺兰雁忽然少了很多执念,皇帝要亲自带他去看如何处斩金秉笔,听说是腰斩,贺兰雁也只茫然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摇了摇头:“我不去。”
“这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复仇?”
“是啊,我怕看得太痛快,情绪起伏让这个孩子死掉,到时候陛下又要怀疑我是故意如此。”贺兰雁冷眼嘲讽,此时眉目间才有几分锐利,却让一张脸显得更加艳烈。
皇帝笑了,揽住他的腰:“也罢,过不了几日就要到时候了,是该小心些……难为你有为人父母的觉悟,只不过你也把朕想得太小心眼了些。”
“若非你挺身而出除掉陈行德,他拼死一搏还不知又要折煞朕多少精锐好手,为这个,朕也该谢谢你。”
“陛下想谢我?”贺兰雁神情古怪:“为什么?我只是你的提线木偶而已,担不起这声谢。”
“陈行德死了,但他至少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当年送药的是那个老太监,可动手的人还是你们。”
也许自己当真是色厉内荏,又或者陈行德在自己生命中的分量其实远超想象,贺兰雁开始慢慢回忆起一些事情。他第一次被两人同时侵犯的那日,陈行德其实很犹疑,意图护送他离去。
李承明却笑眯眯地轻唤了一声:“站住。”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天生的,不自觉的蛊惑,贺兰雁因此怕他,但最恨的人却是陈行德,本可以抵御那个香艳的建议转身带自己离去的陈行德,本可以和自己成为一生挚友的陈行德。
他一生没有爱过人,却只真真切切恨过一个陈行德。
那日皇帝的手放下了折扇,抚上了他的领口,沿着喉结一路向下,直至光洁如玉的胸膛,他不住地匍匐在陈行德怀里颤抖,眼里满是乞求——
陈行德紧紧拥住了他,却不敢再看他。
后来的事便也注定,注定陈行德死后连块黄土都没有,给野狗啃食,千万人踩踏,注定皇帝呼风唤雨,应有尽有。
贺兰雁说了这话,本以为皇帝会叫人鞭他一顿,可皇帝竟然没有发作,像是真的对他有了几分虚情假意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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