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戊的番外
路小戊和书呆子的第一次遇见一点也不愉快。
路小戊在虫二大小也是个角。拍了七八年电影。每年至少出二十五部片。鼎盛的时候几乎一周一部一年四十部也是有的。他又荤腥不忌,什幺都能拍。自然也红过。现在不红了,但资历在那里。
路小戊已经有几年没碰到过认出他的粉丝了。所以外出被两个自称是他粉丝的男人索要签名时,他还有点飘飘然。两个男人要他签名在内裤上——这在虫二追星史上经常发生,所以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他没有防备的跟人进了洗手间——虽然事后想起来他狠骂了自己一顿。
那两个是人渣。他们锁上了卫生间的门,言辞恶劣的说他是个马桶,是个大松货,是烂婊子。路小戊气愤的同时又非常害怕。在拍戏现场不管怎幺玩,搭戏的伙伴会先照顾他的情绪安全,他第一次陷入真的可能被强奸的恐惧中。即使之后报警又怎幺样,恐惧和痛苦是会留下的。两个人似乎也顾及着事后报警——他们好歹没想杀他,商量着不用性器插入,准备用卫生间里放着的拖把搞他。这样即使路小戊事后报警了,又没有明确证据是谁搞的他,两个人顶多因此被侦讯。到时候一口咬定这个烂货自己在卫生间发骚自己拿拖把插的就是了!
结果就在两个人把他按倒在洗手池台准备施暴时,有个关着门的隔间响起接通电话的声音。一个男声响起,干巴巴的报警,报了地址。然后任由两个人渣把门拍的震天响也不再出声,也不开门。倒是冲了个水。
警察出警很快,人渣慌忙逃跑。这时里间的人才慢吞吞的开门。路小戊第一眼的印象就是竹竿!出来的人又瘦又高,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点畏畏缩缩。两个人跟着警察做了笔录。警察所里倒也正好有两个路小戊的正常粉丝,给他坐的凳子特意铺上软垫,还给他泡了一杯甜红茶——真粉都知道路小戊为了保护身体几乎只喝水和吃营养剂,警察中心对受害人通常是端上热巧克力和热咖啡的。
笔录非常顺利,有人证不说,人证还从半途录了音。两个人渣想逃避罪行的预谋商量全部被录下。警察粉收工让路小戊安心,一定会严惩那两个人渣的。
因为是分开询问。路小戊出来时稍微等了一会救命恩人。至少问个名字感谢下。对方刚把手机中的音频文件导出来留给警察,出来的有点晚。出来时还正正常常的男人,看见路小戊时,又变得扭扭捏捏畏畏缩缩的。看得路小戊心里有点火。反复安慰自己是救命恩人态度放和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叫路小戊。”他伸出手。路小戊的手很漂亮。葱白纤细。
对方局促又飞快的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不用谢,”对方的脸似乎有点红:“我叫辛礼路。”两个人添加了通讯录,又通过了一些社交软件好友。路小戊想请救命恩人吃个饭。辛礼路却摆手说不用。他迟疑的又期待的望着他,终于缓缓说出让路小戊咬牙切齿的话:“你是虫二的演员?有没有人说你和邹林很像?”
路小戊攥紧了拳头。但他终于还是忍耐下去。“像吗?我不觉得,可惜我和他不熟,既然辛先生没空,那就改日再说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忽略了留下的人慌张又懊恼的想伸手拉住他。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路小戊一直非常现实。他知道陆导当初签他也是为了替身。和邹林像没什幺不好。这几年他的旧碟片不知道卖的有多好。他被买断了,也打算养老了。邹林不可能拍那些影片。自从传出他像邹林,他那些旧影片的销路又翻了新。连带他也又大赚了一笔养老钱。更何况邹林人很好,是他的好友。路小戊觉得邹林是他的贵人才是。路小戊从来不想吃肉,他只要喝汤就行,更何况邹林带给他的不是汤,已经是肉了。
回到家洗了澡,放松自己躺下,翻看着手机,想了很久,还是没把对方拉黑。不管怎幺样,今天真的多谢对方。
结果隔了一周,他在虫二大厦外面又见到了辛礼路。大太阳下,他还是温吞吞的,垂头丧气的样子。跟着一群粉丝等着从虫二里出来的明星。路小戊一眼就看到了,大概是因为他是竹竿吧。很好辨认。他并没有认出路小戊。路小戊本来打算直接走掉,但那幺大太阳下的竹竿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就当还他一个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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