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凝醉虽然不过是句笑言,但是听在颜君尧的耳里霎时变了个意味。他眉头紧锁,看着姜凝醉的眼神似是要将她望穿,最后才阴沉沉地笑道:“这事我自会去查,若当真与浣雪有关,我也定不会私自包庇她。”
“那是自然。”姜凝醉随口应下,然后极其自然地带过话题,道:“方才翻看史记,看上面有提及父亲的名讳,可惜好多往事我都记不大清了,所以也不知这上面说的是真是假,因此,望太子能为我解惑。”
颜君尧正苦于没有台阶可下,如今听到姜凝醉这么说,他便也顺着接口道:“你说说看。”
“史记上说,父亲拥有颜国半数兵力,常年驻守边境要塞,忠勇护国,在战场上纵横无匹,为先帝拼下万里江山。先帝死后,父亲不忘先帝的使命,护得河山昌盛,深受百姓拥护爱戴……”姜凝醉说着说着,淡然的脸上莞尔一笑,透着抹不去的冷意。“史记上把父亲说得这般勇猛,不知是否有笔墨夸张的嫌疑?”
颜君尧猛地抬头瞪住姜凝醉,眼眸渐转深邃,他沉声道:“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姜凝醉并不理会颜君尧饱含威胁的眼神,她依旧浅浅的笑着,淡然的眉眼总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如今四国交界有父亲亲自严守,其余三国毫无进犯之意,是大福。而在宫里,我既身为太子妃,理当尽心照顾好太子,如此一来,父亲才能安心征战,无任何后顾之忧。”
不管姜凝醉的话说得多么恭敬动听,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注定了不会让颜君尧太痛快。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今大将军拥有颜国五成兵力,其余的兵力虽说有三成驻守京城,但也悉数掌握在颜漪岚的手上,大将军位高权重,不仅全权听命于颜漪岚,还把控着颜国的一半军力,纵然他有妄图加害姜凝醉的心,也不得不顾及大将军的面子。姜家的人,就算暂且撇去颜漪岚不提,单单搬出一个大将军,便也是轻易招惹不起的。
颜君尧想着,眸光不定地打量着姜凝醉,沉默不语。蓦然,颜君尧脸色稍霁,道:“难得你与你父亲一片忠心。”
“太子谬赞了,我与父亲愧不敢当。”
“这几日宫中接连发生变故,我一时忙得焦头烂额,不仅疏于关心你,还害你陪着我烦心。”颜君尧起身,轻握住了姜凝醉的手,儒雅的面容一片温柔。“方才我言辞过于严厉,还望你不要在意。”
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姜凝醉轻笑:“我明白。”
“朝中还有许多事物未来得及处理,我改日再来看你。”
听见颜君尧要走,姜凝醉也丝毫不挽留,只是点头道:“太子慢走。”
出了昭翎殿,颜君尧脸上柔和的笑意瞬间凝固,他冷哼了声拍着坐皱了的衣襟,笑得冰冷。
以前的太子妃虽说性格软弱,但是也不至于碍着他的眼,可是如今他看着姜凝醉,越发觉得她留在东宫必定是个祸害。
既然姜凝醉无心为他效力,那么他便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听闻颜君尧的脚步声离去,姜凝醉漠然转身走回内殿,弯身拾起方才随手放在软榻之上的书册,却再无半点翻看的心思。
太子虽然诡计多端,但是却也不至于在颜漪岚的事情上欺骗她。那么,想必昨日夜里的的确确是有太医出入凤仪宫了。思及颜漪岚深刻入骨的伤口,姜凝醉心里一紧,随即又按捺下来,漠然的脸上空余一片沉默。
纵然如此,那又如何呢?颜漪岚是死是活,亦如同她的死活一般,再也与她无关,也轮不到她去关心。颜漪岚的话既已说的那般明白,她向来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自然也做不到装傻痴缠那样的事。
想着,姜凝醉缓缓呼出胸口压抑的气息,不愿再去多想。如今的她,尚且连自己都顾不好,又如何再去顾及旁人,更何况还是去关心向来呼风唤雨的颜漪岚。暗暗嘲笑自己的杞人忧天,姜凝醉回过神,凝神望向窗外,从刚才开始,有一件事一直存在她的心上,眼下越思忖越是觉得可疑。
她一直以为,崔莹曾来找过她,并且有意加害于她这件事是柳浣雪告知颜君尧的,但是如今她也知晓这一切皆是池蔚所为,那么柳浣雪再傻,也不会多此一举地将这件事禀告颜君尧,徒增自己的嫌疑。
可若不是柳浣雪说的,那么颜君尧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姜凝醉平静的眼眸一闪,惊动了无数的涟漪,她望着窗外昭翎殿内雪后白茫茫的景象,内心一片波动和不安。
那日崔莹来她的昭翎殿,除了柳浣雪和池蔚,便只剩下崔莹的贴身丫鬟欣儿,而欣儿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取汤的路上,池蔚又必定是不可能违背柳浣雪的,那么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的通。
颜君尧之所以会知晓这些事情,一定是因为他在昭翎殿安插了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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