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斯曾在那被腓特烈打中一枪在腹部。两年前他被从TENTH的基地救出，是马尔斯送了一发子弹进腓特烈的心脏。威廉毫不怀疑TENTH的眦睚必报。
“这就真的是污蔑了。”弗雷德拭干净了鼻血，轻松地笑笑，“埃德蒙兹死在几月几号几时？要不要给你一份我的不在场证明？或者去问你哥哥，”黑发男人神色诡秘，“格里芬掌握着我白天黑夜所有的行程。”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不是你本人也是你的下属——”
弗雷德懒懒地打断他，“为什幺你不问问，是谁把埃德蒙兹派去希斯培鲁的？”他弯了弯嘴角，“我不知道是谁杀的他，但我知道是谁把他派去送死、不能与你相见的。”
高个警司只站在原处望着他，一动不动，半声不吭，目光晦暗。弗雷德读懂了他的眼神，威廉看来已经有了猜想。他不见威廉开口，也不打算故弄玄虚，缓缓道出了那个名字：“格里芬·莱昂，你的哥哥。”
对面人未被引起情绪，但弗雷德注意到他的鼻息改变了频率。“你瞧上去并不惊讶？已经知道了？”他直直看着那对波澜不惊的绿眼，“如果有谁一直在阻止埃德蒙兹回国，那只会是你哥哥。你不会没注意过格里芬对你的占有欲有多强吧？他总会处理掉埃德蒙兹的，不管那家伙有没有犯错。”
“格里芬不是你哥，”威廉静了静，说道，“肮脏地想上自己兄弟。”弗雷德面色一白，继而阴沉下来。
“我以为我们是盟友，威廉。”弗雷德双手插兜，轻闲地靠在墙上，“难道戈登找来取代格里芬接掌公司的人不是你？”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幺没向格里芬揭穿你的身份？”威廉反问。腓特烈的每一个假身份都完美无缺，比如这一个弗雷德·爱德蒙，又比如上一个兰伯特。每一个身份都拥有独立的DNA、指纹、虹膜信息，以及找不出破绽的家庭背景，甚至追根溯源，还能找到这些身份的家庭成员，对着这些假面孔点头确认——“是他，他是我们的家人”。
兰伯特的死亡既成事实。就算威廉这个当事人指认兰伯特为TENTH本人，法医几次送来的鉴定资料也只能说明，如果兰伯特真是TENTH，那幺TENTH就死在了常青大厦的那次行动里——“兰伯特”这个身份被确定了死亡，没有经过伪造。
威廉不是没想过将TENTH是大英王子的事实捅到兰利或者五角大楼，但又发现TENTH囚禁他、以及胸口中弹应该卧床修养的期间，基德明斯特勋爵还出席过不少慈善活动跟晚宴，网上随便一搜，铺天盖地都是有关勋爵出现在活动现场的影像与照片。
即使他姓莱昂，也不能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给英国王室成员扣上恐怖分子的高帽。纽约警局在他交待之前被藏匿的地点后立刻前往了英国驻纽约总领事馆问讯，但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录出的口供一致否认了在那期间接待过他们的腓特烈王子。出入境处也不曾有腓特烈的记录。
线索就此作罢。TENTH的身份依旧成谜，搜集到的证据反而证明了腓特烈王子的清白。威廉只知道TENTH没死，对于他大半年间消失去了哪没有半点头绪，直到遇见跟在格里芬身旁的新任助理。
他不会插手，只等着看，这两人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过去我对你提出的邀请仍旧有效，威廉。”弗雷德打断了他的思绪，气定神闲地说，“只要你愿意加入我，我就带你走，远离纽约让你困扰的一切，任何时候。”
“免了。”威廉语气平直地拒绝，“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马尔斯——”
“承认一个人的死亡没那幺困难。”弗雷德截断他，“你现在觉得痛苦，等一年两年、五年十年过去了，再深的痛也会随时间消散。马尔斯埃德蒙兹死了，威廉，面对现实吧。”
威廉喉结滚动，定定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的视线落在弗雷德脸上，像是在盯视他，又像在透过他看着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雾气模糊了视线，威廉阖上眼，睫毛颤动，将水汽阻隔在了眼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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