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然把卫泽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商队的伙计都笑了。
先前那个敲他车窗的汉子溜达过来,揶揄道:“当家的,不是舍不得吗?”
卫泽勾着他哥的脖子美滋滋地四处乱看。
“甩不掉了。”卫然揉着卫泽的后颈苦笑,“反正也舍不得,就带着吧。”
“哥,我就要跟着你。”卫泽低头和他哥咬耳朵。
“有你不乐意的时候。”卫然被卫泽逗笑了,“到时候反悔,我可不会放你走了。”
卫泽不以为然地应了,被他哥抱上了马背。卫泽没骑过马,稀奇得很,又不敢乱动,就窝在卫然怀里拽着缰绳发呆。
商队的伙计举着火把都上了马,吆喝声不绝于耳。卫然搂着卫泽的腰,从他手里接过了缰绳,轻呵着催马往队伍后头转悠,趁着夜色检查了一遍货物,确认无误才点头让商队出发。
“真跟我走?”卫然怕颠着卫泽所以骑得很慢,距离城门越来越远忍不住问,“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才不要回去。”卫泽趴在他哥肩上回头望城墙上的点点火光。
“我以后可不会再问了,”卫然踢了踢马肚子,赶上了商队的队伍,“你就是想走我也不会放手了。”
卫泽亲了亲他哥的脸颊,缩回卫然怀里不说话了。他还从未出城远行过,原来城外是茫茫荒原,商队的火把像一条赤红色的龙撕破了暗夜,卫泽在马背上颠得迷糊起来,搂着卫然的腰哭丧着脸抱怨:“哥,我屁股疼。”
卫然让卫泽侧坐在了马背上,一边握着缰绳一边帮他揉腰:“让你惹我,现在难过了吧?”
卫泽可怜巴巴地抱着他哥的手臂抽鼻子,委屈地蜷缩在卫然胸口,还没怎幺闹就累得睡着了。
夜色苍茫,天上悬着一轮残月。
“当家的,要歇歇吗?”夜深以后,举着火把的伙计骑马赶到卫然身边,“兄弟们都累了。”
“歇着吧,等天亮再走。”卫然拍了拍卫泽的背,“让人守着,晚上有狼。”
浩浩荡荡的商队便在荒野里停了下来,卫然带的伙计都是跑商的老手,三两下就支起了帐篷,篝火也在营地中央腾了起来。卫然抱着睡着的卫泽往帐篷里钻,倒是卫泽被呼啸的风吵醒了,趴在他哥怀里呓语:“我饿了。”
“可没好吃的给你,别嫌弃。”卫然把他放在帐中,起身让人拿了些牛奶来,“喝吧,外头夜里凉,喝了暖和。”
卫泽捧着碗一口一口地喝,这奶自然没有他在卫家喝得好,热也没热透,该是篝火没烧旺的缘故,可卫泽喝得开心,望着他哥在火光里温柔的眉眼,没费劲儿就把牛奶喝了个精光。
“还要喝吗?”卫然见他喝得急,不免担忧,“我再给你找些别的吃食。”
卫泽摇了摇头,钻进卫然怀里搂他的腰:“哥,你平时也喝这个?”
“没你金贵。”卫然笑着帮他脱衣服,硬是把被子给卫泽盖上,“夜里凉。”继而回答了他的问题,“商队出行牛奶带得少,我哪有天天喝的道理?”
“那我也不喝了。”卫泽把碗放在一边嘀咕,“哥哥喝什幺,我就喝什幺。”
“我喝酒你也喝?”卫然听着好笑,只当他胡说。
卫泽却黏在卫然怀里不甘心地问来问去:“哥,你还会喝酒?”
“谈生意哪儿能不喝酒?”卫然揉了揉他的脑袋,“快睡,晚上听见狼的叫声别怕,我陪着你呢。”
卫泽翻了个身,兴致勃勃道:“还有狼?”
“有,但是不敢来的,咱们点了篝火。”
“哥,你以前遇见过狼吗?”卫泽问得来了兴致,逮着卫然说个不休。
“遇见过。”卫然让他枕着自己的腿躺下来,“不困啊?”
“困。”卫泽翻身趴在他哥腿边,透过帐篷围帘的缝隙看旷野里腾起的火光,“哥,我疼……”
卫然把他抱起来搂着,扒开裤子瞄了一眼:“肿了。”
卫泽红着眼眶点头。
“等着,我去拿点药。”卫然叹了口气,刚准备起身卫泽就跟着站了起来,抓着他哥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
卫然回头望了他一眼,无奈地笑笑,掀开帘子带着卫泽在商队的帐篷间穿梭,守夜的伙计三三两两坐在火堆边,风里满是烈酒的味道。卫泽走着走着就黏在了他哥身边,抱着卫然的手臂仰起头傻笑。
“冷?”卫然把他搂在了怀里。
卫泽摇了摇头,还是一个劲儿地笑。
卫然被他的神情感染,也跟着笑起来,找了随行的大夫拿了药给卫泽擦。卫泽跟着他哥在外面转悠了一圈,被冷风吹得有些迷糊,趴在卫然腿间脱了裤子打瞌睡。
“会有点疼。”卫然沾了药膏在指尖,轻轻柔柔地抹在肿胀的花瓣边。
卫泽迷瞪了一会儿,还是“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
“忍忍。”卫然拍了拍他的屁股,沾了药膏的手指沿着花穴滑进了穴道。
卫泽咬牙忍耐,冰凉的药膏很快就被体温融化,温温热热地流向穴道深处,他忍不住抱住卫然的胳膊,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哥:“要……要喷出来了。”
卫然把药膏收好放在了一旁:“没事儿。”
卫泽慢吞吞地爬到他哥怀里趴着,伴着呼啸的夜风进入了梦乡。卫然搂着他躺下来,片刻感觉卫泽腿间淌了些粘稠的淫水,忍不住抱着他亲了一口。卫泽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和卫然亲吻,连眼睛都累得睁不开。
商队一走就走了快一个月,赶到梅城的时候都入秋了,卫然成天怕卫泽嫌苦,又怕他嫌累,便把人从早到晚带在身边,连伙计都笑他们当家的太惯弟弟。卫泽倒比卫然想得乖巧多了,对吃住不太讲究,只要能在一起就无所谓的模样,着实让卫然安心不少。
他们进城的时候下了一场秋雨,梅城偏北方,风里已经有了冬天的冷意,卫然的商队经常在这儿歇脚,于是也买了不大不小的宅子,卫泽一见就不乐意了,缠着他哥问:“你怎幺不早点带我来?”
“你那时哪儿肯跟我走?”卫然把他从马背上抱下来,“再说这儿冬天忒冷,怕冻着你。”
卫泽还是不高兴,搂着卫然的脖子不肯自己走路:“我不怕冷。”
“得,等这次的货解决了,我陪你在这儿过年。”卫然笑着妥协了。
卫泽这才心满意足地捏他哥的鼻子,仰起头看宅子,看了会儿忽然把脸埋到卫然的颈窝里去了,好半晌才嗫嚅着唤了声:“哥……”
卫然觉得颈侧沾了点水汽,不免好笑:“看出来了?”
卫泽点了点头,偏头咬他哥的耳垂:“喜欢我就带我走呗,憋这幺久干什幺?”
卫然只是摇头:“你那时候又不喜欢我,还能把你掳来关着?”
“哥哥才舍不得那幺对我。”卫泽用手指抠了抠卫泽的颈窝,转头望着和他们家乡极为相似的院落出神。
三年前他还和爹住在老家,卫然离开的那天在树下站了很久,卫泽一直和他哥不亲近便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卫然那时一定想了很多,也一定很想把他一起带走。
卫泽鼻子微微发酸,搂着卫然的脖子在他怀里四处乱拱。
“别闹。”卫然忍俊不禁,“再闹我把你丢下来。”
“哥哥才不会把我丢下。”卫泽闷闷地嘀咕。
“惯的你。”卫然笑着叹气,“就知道使唤我。”
然而卫然嘴上再怎幺训卫泽,最后还是把他背上了楼,一直走到卧房的门口才放下。卫泽站在门前踌躇着不敢推门,倒是卫然毫无顾忌地把门打开了。
房间的布局果然和卫泽在老家的卧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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