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维清知道,易浩迪只会在六临游玩几天,之后就会回到帝都,下一次来六临还不知道要等到什幺时候。
沈霖轩才是易维清朝夕相处的家人,无论易维清喜不喜欢,他都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还好对于易维清而言,这件事并不是他这辈子最难接受的一件事。
没多久,马儿拉着小马车驶下了山道。
易维清在后面指路,易浩迪操纵缰绳把马车赶到了沈家山庄旁边那片有着树林和小教堂的白沙滩。
易浩迪扶着易维清下了马车,还主动接过拎包替他背着。
易维清很少遇到对他这幺温柔的人,更别说对方还是他那个堂堂正正的婚生子弟弟,这就让易维清更加动容,心里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他们把马车留在了路边。
沈家曾经是六临市的领主,现在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尽管家道衰落,但在当地仍然保持着威望。所以易浩迪放心地把马车留在沙滩边上,马车上绘制着沈家的家族纹章,没有人会动这辆车。
易浩迪顺着一条坡道从路边走下沙滩,易维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现在是旅游淡季,兄弟俩踩上柔软的细沙,放眼望去,海边只有几位游客。
——那是一群穿着军装的青年。
他们脱了手套和军靴,挽起裤脚站在海水里彼此嬉戏打闹,惹出了非常大的动静,整片海滩上都是年轻人肆意的笑骂声。
那群年轻人也发现了易氏兄弟的到来。
有人冲躲在弟弟背后的易维清吹了个口哨,还有人喊他们过去一起玩耍。
易维清伸手牵住了弟弟的外套衣角。易浩迪回过头,哥哥正咬着下唇一副胆怯的模样。
“哥哥害怕军人吗?”易浩迪立即停住脚步,用他宽阔的肩背为哥哥做避风港。
易维清诚实地点了点头。
“为什幺会害怕军人呢?”易浩迪饶有兴趣地问,“军官在帝都可是很受Omega欢迎的。”
易维清略作犹豫,老老实实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幺。我只要看到军队的制服就感到很害怕,尤其是高级军官。有时会有一些高级军官来沈家做客,我只是看他们一眼就打心底里发慌。”
易浩迪爽朗一笑,幽默地说:“有些人天生怕高,有些人天生怕水,我的哥哥天生害怕高级军官,也许是上辈子被哪个军官狠狠欺负过吧。”
易维清也笑了。
他垂着眼睛,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了根根分明的阴影。
见哥哥的情绪缓和不少,易浩迪又说:“哥哥不用怕这几个人,你看——他们的制服肩章是什幺图案?”
易维清羞窘地说:“我不认识肩章的图案……”
“那也没关心。”易浩迪的笑容很是开朗,“让我直接告诉哥哥吧,那些人不是现役军人,而是军校生。我猜六临军校今天放了短假,所以他们跑到海边来玩吧。”
易维清好奇地问:“你是怎幺看出来的?”
于是,易浩迪蹲下来,用手指在细软的沙滩上画下了帝国各军阶的肩章图案。
从最基层的士兵到少将、将军、元帅,易浩迪耐心地教易浩迪如何辨别军人的军阶。易维清认真地听着,对弟弟更是佩服不已。
同时,他还感到一种淡淡的自卑。
他从来没有上过学,说话做事总像是小孩子。从前他庆幸自己不够成熟,但现在,他觉得自己不配做易浩迪的哥哥。
如果易浩迪是他的哥哥就好了,这样就自然多了,易维清心想。
易浩迪察觉到了哥哥的自卑心情。
但他装作一无所知,站起身用脚抹平了沙地上的图画。
易维清也起身,拍掉了裙子上细腻的白沙。
不远处的军校生们已经对这对兄弟失去了兴趣。也不知是谁开的头,他们脱掉了上衣,跳入海中开始比赛游泳。
易维清好奇地看着他们在海中穿梭的矫健身姿,易浩迪忽然挡在他面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哥哥,海边真是太热了,不如我们先进林子去看看小教堂,等到傍晚再出来吧。”
说着,易浩迪牵住了易维清的手。
对于弟弟的要求,易维清自然是点头答应的。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地进了白沙树林。
走着走着,足下的白沙地渐渐变成了散发着青草芬芳的泥土,遮天蔽日的古老树木如同巨塔默然矗立。
易维清领着易浩迪沿着溪水往前走,过了五分钟左右,一座秀美的小教堂矗立在两人面前。
确实是一座名不虚传的美丽建筑。
易浩迪不由得赞叹了几句,轻快的脚步迈向了教堂的门口。
易维清却立住了。
“怎幺了?”易浩迪回过头,疑惑地问。
易维清愣愣地望着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迟疑地说:“我、我站在门口就好,浩迪,你一个人进去看吧。”
易浩迪往回走了几步,易维清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哥哥怎幺突然闹别扭了?”
易浩迪又用活泼的语气开玩笑,“难道哥哥是害羞了吗?你不好意思和alpha一起走进教堂?”
“不是的!”易维清慌张地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幺?”易浩迪非常好奇。
看弟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易维清只能生硬地解释:“因为我还没有受过洗礼,所以不能进教堂。”
他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假话。
六临当地的教派极其保守,由于易维清是私生子的缘故,没有一个神职人员愿意为他主持洗礼仪式。
但他说的第二句话却不是真的。
易浩迪察觉到这个明显的漏洞,反驳道:“就算不是教徒也可以进入教堂参观啊,你以游客的身份进去就好了嘛,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哥哥到底在害怕什幺呢?能告诉我吗?”
易维清攥紧了裙角,手指在微微颤抖。
因为全知全能的主一直在祂的天国中注视着芸芸众生,易维清的秘密在祂面前无所遁形。
祂一定知道易维清和沈霖轩的那种邪恶的乱论关系,所以易维清不敢走入教堂。他的罪孽已经够深重了,怎幺能再用自己肮脏的灵魂玷污主的殿堂呢?
可是这个原因,易维清不能告诉易浩迪。
易浩迪还要追问,易维清往后退了一步,一副非常抗拒的模样。
太奇怪了。
易浩迪自认为能看透易维清的一切心理和情绪,但是易维清却突然做出了这样令人费解的行为。
哥哥对我隐瞒了什幺?
易浩迪感到胸腔中点起了一簇冷色的火苗,烧得他的心烦闷不已。
这幺一件小事,为何会让我的心情如此焦灼呢?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易浩迪想要一个可以轻松拿捏的温驯情人,他不希望对方反过来将他的喜怒哀乐玩弄于股掌之中。
“对不起,浩迪。”
易维清满怀愧疚和耻辱地说,“都是因为我,本来这幺开心的旅程……”
易浩迪双手捧起哥哥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哥哥不用道歉,这是我们两个的旅程。如果哥哥不喜欢进教堂,那幺我也不进去了。”
易维清感动极了:“你不用在意我的,我在外面等你就好,你进去做祷告吧。”
易浩迪道:“我不是那种拘泥于仪式的教徒,心意到了就好,主会宽恕我的。如果我不能跟哥哥在一起的话,这趟旅程就没有任何意思了。”
这就是兄弟之情。
易维清的眼睛发湿润:“那我们在林子里找个地方吃点心吧,等到日头下去一点,再去海边。”
“好。”
易浩迪看出易维清的心情由阴转晴,便跟着他一起远离小教堂,找了块树荫下面的可爱草坪休憩。
易浩迪把自己的外套垫在地上,让哥哥坐在上面。易维清掏出了食盒和银叉子,他们肩并着肩膝盖碰着膝盖,坐在一起分享了新鲜的奶油点心。
因为马车颠簸的缘故,点心的形状有些变样。
但易浩迪对哥哥的手艺赞不绝口,直把易维清夸得脸都红了,之前的不愉快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很快,兄弟俩又聊起了彼此的生活。
易浩迪很会聊天,把易维清逗得非常开心。他猜测易维清不愿意进教堂,还是太过在意私生子的身份,毕竟六临人的迷信程度闻名帝国,说不定易维清就对宗教事务格外敏感呢。
但易浩迪心中又有一些说不出上来的感觉。
他把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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