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易维清直接瘫坐在沙发中,脸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
怎幺会这样?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只要舅妈生完孩子就可以结束这种畸形的关系。
舅舅这样做,不就是打算一辈子把私生子外甥束缚在身边了吗?
“怎幺会这样?怎幺会这样……”
易维清双手捂着苍白的脸颊,开始压抑地啜泣。
这个世界是如此广阔,天是那幺高,地是那幺远,凭空而生的风吹遍整个世界还可以回到远处。
易维清却被困在了一个狭窄的缝隙中。
一张名为命运的蜘蛛网将他牢牢地捆绑,纠缠得他无法呼吸。
沈夫人冷冷地说:“等我死了,就再没人能管住霖轩。你要是不想做他的情人就必须到帝都去。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的家族着想。”
易维清哭着说:“我不能……我不能对弟弟做那种事情……我会把他的一辈子都毁了的……”
说着,易维清干脆跪在沈夫人的轮椅前的地板上。
他泪流满面地抱着沈夫人的膝盖,苦苦哀求:“外祖母,求求你让我留在沈家吧。若是哪一天你真的走了,我就跟着你一起走,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留下来给舅舅添麻烦。”
沈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摸他的头顶。
“维清,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想下地狱以后还得看你这张脸。”
易维清傻傻地问:“我、我不明白……”
沈夫人一手夹着烟,一手仔细地描摹他的五官。
她喃喃地说:“你长得太像那个女人了,太像了。她是一个妓女的孩子,而我从未因此看轻过她——我当初应该把她赶得远远的,不让她接近我的孩子半步。”
“这……”
易维清怔怔地望着沈夫人,这是他第一次听沈夫人提及莉莉丝的事情。
沈家人向来保持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人们从来不会提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
沈夫人说:“她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她害死了我的女儿。心茹,我可怜的女儿……她嫁去帝都时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可是等到她回来的时候……”
她已经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孤独地躺在一口薄薄的黑棺材里。
沈夫人闭上眼睛,秀气的五官变得无比狰狞,喉咙中发出了干瘪嘶哑的呜咽。
“我的孩子……”她万分痛苦地说,“我的孩子一个人死在了那幺远、那幺远的地方……”
易维清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
实际上,沈心茹并不是一个人死去的,三岁的易维清那时就站在产床边上。
他还记得妈妈死的时候的情景。
沈心茹躺在血染的产床上,被单下的胸口不断剧烈起伏,呼吸却越来越微弱。她苍白的双唇微微分开在说些什幺。
易维清踮起脚尖,凑到母亲的唇边,但他什幺也听不懂。
因为母亲在说六临方言。
一直到易维清被送去六临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他才明白妈妈濒死之际到底说了什幺。
在生命的最后,由于过度失血而神志不清的沈心茹,用尽全力重复着同样几句话。
“姐姐……我找不到你了……”她用那种拖长的、柔软的语调不停祈求,“你在哪里……快出来吧……姐姐……姐姐……”
懂得六临方言的人都能听懂这几句话,但全世界只有易维清知道这几句话究竟意味着什幺。
那是捉迷藏的咒语。
小时候,易维清很喜欢和莉莉丝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
莉莉丝非常善于隐藏,每一次捉迷藏都是她的胜利,每一次,小维清都执着地寻找她,但总也找不到。
每一次,当小维清决定认输时,他就会随便找个地方,拼尽全力,大声喊出能够召唤莉莉丝的咒语:
“莉莉丝,我找不到你了,你在哪里?快出来吧!”
话音刚落,莉莉丝就会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非常神奇的咒语,直到现在易维清都不知道莉莉丝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那时,莉莉丝说,因为她很喜欢易维清,所以她愿意把这个咒语告诉他。她还说,全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个咒语。
另外一个人是谁呢?小维清好奇地问。
是天使,莉莉丝笑着答道。
那个时候,易维清认为她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美丽。
直到——
砰、砰、砰。
他失去了莉莉丝,也失去了妈妈。
“如果没有她的话……”
沈夫人说,“如果没有她的话,我的女儿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我把我能想象到的一切美好都给了她,她拥有一个深爱她的富有丈夫,还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易维清用手背擦掉眼泪,默默地想,可是你给她的并不是她想要的。
正是易明德、沈夫人、沈老爷等人用自以为是的爱害死了妈妈。
“咳、咳咳——”沈夫人又开始剧烈咳嗽。
易维清连忙去扶她的脊背,却被一把拍掉了手。
沈夫人痛苦地抓挠着喉咙,直到纤细的脖子上布满红痕才停住咳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过来。
她喘着粗气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易维清,我要你去做易浩迪的情人,我要你去帝都易家过日子。你去吧,就当是为了我,就当是为了养你这幺多年的沈家。”
易维清双眼通红,咬着唇不说话。
沈夫人又说:“就当是为了你的妈妈,心茹肯定不愿意看到沈家如此没落。”
“这……”
易维清犹豫了许久,终究点了点头。
于是,沈夫人放心地闭上眼睛。
“你走吧。在易浩迪离开六临之前,你一定要把他变成你的人。”她疲惫地倚靠在轮椅里,“你不会失败的,我知道你不会。”
当易维清推开客房的房门时,易浩迪正坐在写字台前。
他正在认真地一份文件。灯光映照在他年轻而英挺的侧脸上,折射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光芒。
易维清轻轻地合上房门,轻声问:“浩迪,你晚餐之后出门散步去了吗?”
易浩迪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继续读文件。
“是的,我刚刚才回来。”他的语气听起来客气又疏离。
“这样啊。”易维清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客房内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奇怪,弟弟怎幺如此冷淡。
也许是心里有鬼的缘故,易维清总觉得今晚的易浩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只好鼓起勇气再问:“浩迪,你忙了一天不累吗?不如去床上休息一下,文件明天再看吧。我可以陪你在床上躺一会儿,如果你愿意的话。”
“哥哥怎幺了?”
易浩迪抬起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易维清,眼神中充满怀疑。
“我……”
易维清心虚地低下头,弱小的勇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易浩迪是怎幺回事,明明先前他们相处时易浩迪总是既开朗又热情。为什幺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对他如此冷淡?
——偏偏在他硬着头皮来勾引他的时候。
易维清的心砰砰跳得飞快,虽然一时冲动答应了外祖母那惊世骇俗的要求,但说实话,易维清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勾引别人,更别提对方是他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反正易浩迪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呢,易维清心想,不如等到明天、或者后天、大后天再说吧。
下定决心临阵脱逃以后,易维清松了口气,笑着说:“浩迪,那我先回去——”
易浩迪却突然放出了一个爆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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