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9)（2 / 2）

「我不恨妳，九娘。」他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这辈子只能爱妳，我能为妳做任何事……」

他握牢她的手，直望进她的眼眸，吐出如唇色苍白的话语：「哪怕妳心底没有我。九娘，算我求妳，莫要离开我身边。」

范九娘撇开目光，眼前的男子为了爱她受尽折腾，她是被爱的那方而心中有愧，或许爱的根本就是种折磨，伤人害己，也仍执意爱着。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她垂下双眸，抽开手拿起空杯，为范轸斟了一杯酒。她心底清楚，是她对不起他，过去和未来皆是。

「范轸，你若真心爱我，就在最后帮我做件事吧。」她把那杯酒推到范轸面前，「喝了这杯，从此我们互不相干。」

范轸一愣，蓦地想起许久之前，她曾和他说过，在青楼接客时，她都会在身上藏毒，等着有那幺一天，她再也受不了男人了，就把毒混在酒水里，饮下自尽……她在他进房之前做了什幺？

「九娘，妳……」

「我会怀着悔恨去爱飞雪，你会在我心里头，一辈子。」范九娘强烈知觉自己的可怜可恨，嘴里的话却停不下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夫君。」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似是自嘲，亦像胜了场无谓的局，两行清泪落下脸颊，他颤颤地问她，有没有爱过他。

「你很好，非常好。」范九娘软下语气，如此回答，「只可惜，我要的，你打从一开始就给不起。」

话落，范九娘起身离开，留下范轸只身一人和桌上那杯透澈的酒液。他握着酒盏发愣许久，然后勾起一抹无奈心酸的弧度，低喃的语句在斗室里震响空寂。

「那年娶妳入门，我以为是我得到了妳，没想到，如今却赔上了自己。」

双眼一闭，他仰头将妻子赠与的酒一饮而尽。

翌日，扬州城内有传言，范家客栈的老闆得罪了陈三富，心中有惧，放了家中的瘦马后，服毒酒自尽，其妻妾则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