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坦承的勇气-6-（1 / 2）

八章．坦承的勇气-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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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羽山自知现在的自己还不能给她什幺承诺，只能无声地抱紧她，安抚她不知从何涌起的脆弱与质疑。

「别想了，早点睡吧。」内心小剧场的台词没想到能派上用场。

温暖的拥抱比任何虚无的承诺来的更踏实，庄忆芹逐渐不再抽咽，恍惚睡去。

梦里，她看见自己国小的模样。

坐在华厦里的原木餐桌旁，一家三口正吃着晚餐，父母一言一语都说着她听不懂的术语，因为他们是精神科医生，庄忆芹为此深深崇拜着父母，同时也深深感到被排外的孤寂。

『妳还太小了，不懂没关係。』父母总是笑笑安抚。

于是她心想，长大之后一定要听懂他们在讲什幺！那时内心充满对未来的憧憬，期盼自己哪天也能加入大人的话题。

只是梦境辗转数年过去，父母离婚了，讽刺的是妈妈还专为婚姻、感情、男女关係作心理谘商。

也是从那时开始，原木餐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吃晚饭、去补习班写作业、成绩单和联络簿也都自己签，就算签的一点都不像，反正成绩一直都不错，老师也没意见。

成绩不错的孩子，就不用关心她的父母为什幺都不签成绩单和联络簿？

她凭着儿时的信念，总觉得未来考上心理学系就能离父母近一点，会不会有天她也能进到父母的职场，成为终于可以时常见面、谈笑的同事呢？

或许她念了心理学系就能知道父母为什幺离婚？会不会有机会帮他们复合？完整的家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直到她考上心理学系，比谁都认真地寻找关于感情问题的答案，在她遇见翁子航之后，更是对于当初的憧憬越来越感到绝望。

『有些人在一起，注定无法有结果，例如我和翁子航，例如我的父母……』

那时她回绝翁子航的求婚，受到的打击不只是拒绝一个优秀的男人而已，她同时也在承受儿时愿望再也不可能实现的痛苦。

只是没有人明白，毕竟这种天真的渴望，在这样的年纪说出来就太可笑了。

双重打击，让她暂时没有慾望抓住适合自己的爱情。

表面上她怪学弟天真，其实是对自己没信心。

她不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所以在思考劈腿男的后续处理时备感压力，还得问学弟意见才能为自己的想法佐证……

疲惫睁眼，窗外一片冷色，尚未迎来日出。

庄忆芹脱离沉重的梦境，她在梦里坐在那张餐桌旁痛哭失声，醒来却只有眼角渗出泪水，心脏还在为梦里的自己哀痛，于是她又闭上双眼。

直到闹铃响起，被睡成大字形的学弟逼到墙边的她，伸长了手也摸不到手机，当她犹豫是否该起身时，郑羽山已经翻身把闹铃关了。翻回来的同时，双眼只睁开惺忪的缝隙，瞄了她一眼便顺势将她捞进怀里紧拥，继续赖床。

「学弟……」

「嗯？」

「你是把我当成抱枕了吗？动漫那种人型抱枕？不然为什幺那幺顺手？」庄忆芹忍不住问出心中困惑。

「啊……抱歉。」郑羽山尴尬的笑着，鬆手往后一翻就直接滚下床了，手肘不知道撞到什幺，一阵发麻：「噢！」

「呵，活该。」庄忆芹起身嘲笑他，悠哉地下床盥洗，準备出发。

郑羽山揉揉发麻的手肘，嘴角不住轻扬。

庄忆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双眼果然哭肿了。

「啧……这样要怎幺去见学妹他们？」庄忆芹在浴室里涂涂抹抹，用尽方式要让眼睛消肿，努力半天也没什幺成效，她只好心灰意冷的放弃。

「学姐……」郑羽山迎面走来，庄忆芹以为他想问昨晚为什幺哭，连忙埋头于行李箱装忙找东西。

「学姐？虽然我觉得这种要求有点变态……但我真的受不了了！」

「什幺？」庄忆芹听他说着奇怪的话，忍不住抬头。

「妳有多的上衣是我能穿的吗？」郑羽山摸摸胸口那块乾渍，困扰的说：「妳昨天是不是把鼻涕也留在上面了？乾掉之后硬硬的。」

「……！」庄忆芹听他这幺说，瞬间恼羞起身瞪着他。

「还是口水……？」郑羽山故意面露厌恶地说：「我总不能穿这样出门吧？但是我带出门换洗的衣服都穿完了。」

「那你就别出门了！」庄忆芹虽然这幺说，还是默默在行李箱翻找：「你怎幺确定我有你能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