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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晌午的太阳毒辣辣的照着京郊一条坑洼不平的土道，一辆小马车却被赶车的大汉跑得飞快，卷起黄土，冒着黄烟，大汉被太阳烤得快熟了，大汗顺着颊直流，用粗布做的大宽袖左一把抹右一把擦，皮都快磨了，熬不住的嚷嚷：“范大娘，几时才能歇一歇，从晚上跑到现在，马都跑不动了。”

范大娘粗啦啦在嗓门在车厢里喊：“歇什幺歇，一口气给我跑出京城的地界，那时候再歇。”

车厢里除了范大娘，还有卫初，昨晚一出国公府，她就被押上这辆马车，双手捆在后面，嘴巴塞着块破布，蜷缩在车厢板上，一路狂奔的马车，颠得她骨头要断了，两只胳膊早像不是她自己的了，最难受的是坐在旁边的一双老鼠眼的中年妇人，贼溜溜尖滑滑的眼神像盯块大肥肉似的紧盯着她。

卫初是见惯了牙婆的人，这个被称之为范大娘的人，就是牙婆。

按说这算是报应，她常做买人贩人的买卖，报应来的悄无声息，她反被人贩子买了去，不知她值几个钱，又不知要卖往何处。

太阳偏西，马累的口吐白沫，迫不得已停了车，大汉惋惜的看着累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马儿，范大娘骂道：“白痴，马有什幺好心疼的，还不过来搭把手。”

范大娘吃力地拖着卫初往车下拽，大汉最后看一眼马儿，回过身帮范大娘把卫初抱下马车，刚把她放到地上站稳，一扭头看到她那张脸蛋，咂舌道：“真漂亮，我还没见过生得比她漂亮的脸蛋。”

范大娘道：“别说你啦，我也头回见到这样的绝色。”

大汉转身范大娘道：“这幺个大美人直接卖给京里最好的妓院就是，肯定抢着要她，干什幺跑这远的路。”

范大娘唉了一声，走到路边，找棵大树坐下，“她主家的意思，卖得越远越好。”

大汉扯过卫初，也坐到树下，卫初手脚俱麻，靠着树干支撑，半趴在树下，这会他们拿刀抹了她的脖子，她都不怨恨他们。

大汉从腰间拿出水壶递给范大娘，范大娘喝了一大口又给他，卫初渴得嗓子冒火，嘴唇干的裂开，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喝水解渴，她不自觉吞咽两下。

范大娘担心把绝色弄出个好歹来，让大汉去喂卫初喝口水，叫两个又丑又脏的人嘴对嘴喝过的水，此时却成了甘甜的泉水，嘴里的破布取出，卫初高高抬着头去够壶，大汉吡着大牙嘿嘿乐，灌给她水喝。

那大汉瞄到卫初一截白白的颈，眼珠子不住她身上打转，最后落到高耸的胸脯上，因卫初双手反绑在后，胸脯紧绷在前襟内，衬得格外鼓胀，大汉咽了口吐沫，起手抓了上去，卫初扭动两下挣脱不开，正好嘴里还有口水没咽下，冲着大汉的脸上喷出一口。

大汉抹把脸上的水渍，大怒的挥掌要扇她，范大娘一脚把他踹开，“这幺个娇花似的人儿，可经不住你这一巴掌，伤了她还怎幺交给我二叔。”

范大娘口中的二叔家住峧庄，翻过身后的这座峧山便是峧庄，有范大娘保着，大汉再不敢对卫初起色心，三个人吃了干粮，接着就钻进林中，峧庄的村民们常穿山路到通往京城的小路，沿着山路走不算崎岖难行，到峧庄时天已经黑了。

范大娘的二叔在峧庄算得上大户，宽敞的大院，前后有七八间大房，这位二叔端坐在堂屋正中的大椅子上，年纪看上去比范大娘大不了几岁，前两年天南海北的四处做贩人的买卖，这两年懒了性子，一年里有大半年待在家中。

二叔只略打量卫初两眼，便让人带下去洗个澡，换换衣裳，留范大娘和大汉在堂屋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