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散去,将宫室照亮得如同白昼的巨烛次第熄灭,鲜红的烛泪溢满宫阶。喧嚣随人潮而去,只余冷月寒风。
“陛下,有密奏。”
“送到御书房去。”肖浚睿起身,一旁坐着哄小皇子的谢妃幽怨地看了肖浚睿,取过外袍给伺候他穿上。
“陛下!”谢妃有些怨恨那个不识趣的侍卫长,撒着娇想把肖浚睿留下。
“爱妃先休息吧,朕明日再来。”听到肖浚睿这话,谢妃这才转嗔为笑,美目中也顿时有了光彩:“那臣妾明日给陛下做千层雪花糕,臣妾好久没给陛下做过这吃个了。”
“好。”肖浚睿答应着大步出门。
谢妃收起笑容回头看看八个月的小皇子,不由黯然。说是明天来,只怕也是一场空,自从小皇子出生后,肖浚睿除了开初来看了两次儿子,便一直没来过她这裁芳宫,今天好不容易盼到一次,又这样走了。
谢妃抱起小皇子,在宽阔的大脑门上亲了一口,蹭蹭胖嘟嘟的小脸蛋,觉得安心不少。纵然后宫佳丽如云,能生下皇子的又有几人,有了这个儿子,后半生便有了保障,自己还是该知足才是。
肖浚睿到御书房时,送信的秘使已经等候多时,见他进屋,撕开黑色的衣服下摆,从夹层里取出一封信呈上。
信用封口漆密封了,加着朱砂,这是只有大夏皇帝肖浚睿才能拆阅的标志。
把所有让人都摒退,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宇文熠这才崎然坐下,郑重地将漆封在烛火上晃了晃,再用薄薄的裁刀细心地拆开。
素签上的字迹显得有些沧桑凝重,但却依旧透着当年的清隽。
信的内容恭敬得有些拘谨,陈述自己的观点和设想时不断出现“斗胆”、“惶恐”、“明鉴”、“圣裁”之类的措辞,象所有的臣子一样小心恭敬。
信中没有提到苏霆的事,解释似乎完全变得不必要,使得肖浚睿事先准备好的一番言辞顿时失去了想象中的对象,变成了自我安慰。
又把信看了一遍,意外地没有象自己想象中一样心潮澎湃。
怎么会这样,十一年来第一次收到他的书信,居然有了种生分的感觉。
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右边书架整齐堆放的一叠奏章,赵慎奏报苏凌近况的折子就在那里。其实在这之前,傅海也在密奏里闪烁其辞地提到过苏凌的情况,但看到赵慎的折子时,肖浚睿还是感到一阵怒气,继而化作莫名的烦躁,隐隐还夹杂着一份歉意。
他的这份拘谨或许便是由于这个原因吧,又或许是十一年实在太久了。
那如同春天里萌动的新芽,茧里躁动的幼蛾般的少年情怀,早已失落在了岁月深处,那些曾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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