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猛然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甘愿留在营里当军奴,无论他当时如何地不承认,其实内心深处都是在期待着肖浚睿来寻找自己,当他来寻找的时候,便说明他谅解了。
他,终是没来,到现在都还没来,甚至一句表示态度的话都没有,这本身已经是一种态度了。如果识趣的话,是不是就该离开了呢?
苏凌从箱子里翻出一件衣物,用匕首挑开一角,从中取出一方丝巾。巾上依旧垂条如丝,柳色青青如昨,恰似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思念。
“长夜思君君不知,回行雁字总嫌迟。十年多少河山泪,散入春风散入痴。”
再读这诗时,嘴角的笑容已由幸福变成了凄清。
将丝巾折好放入怀中,正襟坐到书案前,提笔写奏折求见肖浚睿。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反而觉得自己当初的扭捏实在可笑。
浚睿,陛下,既然你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断,也当有勇气见我才是。
奏折送出去好几天,如同石沉大海。苏凌也不着急,又上了一道。直到他上了第三道奏折,也不见肖浚睿有什么动作,御史大人何谦之却来登门拜访。
何谦之这个人苏凌再大燕时就听说过,他虽名为谦之,却以铁腕激进而著称,凭着这样的特点,近年来连办了好几件大事,年纪轻轻就被肖浚睿擢拔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可谓少年得志。
苏凌和他并不相识,听得他来访也有些惊讶。
何谦之他今日名为私人拜访,却穿了一身玄色的朝服,还配上了象征身份的银印青绶。见到苏凌,远远一拱手:“少将军,何某有礼。”
少将军这个称呼苏凌已经十多年没有听人叫过,细细一想,现在自己无官无爵,却还是苏万钧大将军的儿子,少将军这个称呼当真最合适不过。但何谦之如此强调这个少字,用意只怕仅仅是为了强调苏凌已经不是镇国大将军。
苏凌不动声色地请何谦之入坐,那何谦之也不客气,端起茶便抿了一口:“何某久仰少将军的威名,多年来无缘相见,甚是遗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何大人过奖了,何大人少年英才,苏某才是久仰。”苏凌听他讲起客套,便也客套一番。
“少将军这些年来为大夏尽心尽力,何某佩服之极,万仞关决战之后,以为少将军为国尽了忠,还不胜唏嘘了一番,没想到你居然还回来了。”这话说得客气,语气却极为不善,何谦之说话时,两眼毫不回避地直视苏凌,目光冷若刀锋,气势夺人。
苏凌淡淡一笑:“何大人,你与苏凌初次见面,并无交情,苏凌回不回来与你也毫无关系。为国尽忠,苏某向来不落人后,至于苏凌是生是死,却轮不到你来逼迫。想当年苏某披金挂紫,率领十万热血男儿镇守万仞关,却强敌于关外时,你还穿着开裆裤擦鼻涕呢。”其实何谦之虽然年轻,也已经二十九岁,那个时候哪里还会穿开裆裤擦鼻涕。
何谦之本是以善于言辩而著称,知道自己落了下风,便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少将军可知,对于少将军的叛国之行,有些民愤啊!”
苏凌脑袋“嗡”地一声,苏昂说人人都骂他叛徒,他还以为是小孩子传错了话,而今何谦之居然也这样说。若是别人骂他下贱不要脸,他还可以接受,毕竟有事实摆在那里,但要说他叛国他却万万不能接受。
“苏某对大夏中心耿耿,这些年虽身陷敌国依旧矢志不移,此心拳拳天日可表。何大人你说我叛国,可不要信口雌黄,请拿出证据来。”苏凌说着霍地站起来,激动得浑身发抖。
何谦之却不再着急,施施然又喝了一口茶,慢慢道:“苏少将军,你嫁与宇文熠为妾,此事可有几十个国家的使臣做证,全天下都知道,你觉得这个证据还不够吗?”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击得苏凌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过去怎么就没有想过,一旦成为宇文熠的男妃,不仅仅是说明他自甘下流,同时也说明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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