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低下头,从怀中取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巾,双手呈到肖浚睿面前。
“苏凌求见陛下并非想要求得什么,只是当年陛下让赵大人将这丝巾送给一个人,但他错送到了我这里,我特地来见陛下,就是为了将它物归原主。”
打开丝巾,那深情款款的诗句便映入眼帘,肖浚睿紧紧将丝巾攥在手中,脸上泛起激动之色,转瞬又被掩藏起来,眼睛变得愈发黯然:“凌儿,我是皇帝。”
苏凌的笑中透出了遮掩不住的凄凉:“我知道。”
早已知道的结局,摆着面前时还是这般凄冷。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麻,还带着火烧般的疼。
从此之后,刻骨的爱恋只能随风而去,连记忆中也不必再留。
天地阴沉,除了水声和着风声便再无别的声响,细雪淅淅沥沥的洒落。
“臣告退。”苏凌礼仪性地弯了弯腰。转身离去,甲板上木木相互撞击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肖浚睿忽然心酸得想哭,终于不顾一切地疾走几步,从身后将苏凌搂入怀中:“凌儿,我爱你。”
苏凌有些诧异地扭身望着失态的帝王,肖浚睿借势扳着他的双肩让他面对自己:“我已经想好了,三十里外有一处离宫,凌儿你可以住在那里,谁也不会知道,我可以随时来看你。”肖浚睿觉得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呵呵笑了起来。
苏凌也笑起来,用手拨开挡住肖浚睿眼睛的头发:“浚睿,你爱的那个能够给你骄傲的苏凌,早在十二年前就死在了万仞关前,现在的苏凌肮脏而又残破,只能给陛下带来耻辱。更何况而今我也身心俱疲、丑陋不堪,不敢侍奉君王,陛下还是放我走吧。”
肖浚睿缓缓放开手,是啊,他在做什么,他无法给自己昔日的爱人一个清白,却居然还舔着脸要求他给自己做见不得光的外室。这,怎么可能?如果他连这都会接受的话,就真的不是苏凌了。
丝巾从手上滑落,被风刮入江中,打了几个转便被漩涡吞没。
苏凌退后一步,再次低头行礼:“陛下保重。”然后便毫不犹豫地上了岸。
天地渺远,劲草低伏。
苏凌拉进了狐裘想抵御住寒风,却感到越来越冷。
碧波江上情缘冷,从此肖郎是路人。
该聚的,该散的,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只是人心不服,总想知道个结局,知道了又如何呢?不如不知。
第二天一早,苏凌便起了身。苏仪和苏霆给他置办了丰厚的盘缠,他却一文也不要,只是接受了那辆代步的驴车,带上了母亲亲手做的狐裘。后来苏仪掉着眼泪把头发上的珠花往他怀里猛塞,苏凌才长叹一声,没再推拒。
“哥,你打算去哪里?”苏霆过来拉住缰绳。
“我也不知道,但路有万条,总有一条是走得通的,天下之大,也总有一个地方是可以容身的。”苏凌无所谓地笑笑,想用笑容安慰自己的亲人。
“凌弟,你要是安顿下来就马上给我们捎个信,我和霆弟好去看你。”苏仪眼泪依旧不停地掉。
“知道了,我走了,你们回去吧。”说完故作潇洒地挥挥手,一抖缰绳,驴车便缓缓前进了。
走出一里开外回头望去,却见姐弟二人依旧站在路边张望,苏凌心酸得别过脸去,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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