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希道》〈章十四?荆棘为心〉#4（1 / 2）

《卷二?希道》〈章十四?荆棘为心〉#4

「向静妍，妳可知妳现在是何等身分？」黎久歌硬逼着自己冷静，他扯出往昔惯有的冷讪笑容，掩饰自己的狼狈，「一面与那六皇子过从甚密、攀上了六王妃之位，一面却对另一个男人讲出这般暧昧的话。妳天生就有这些妖媚的手段？」

「指婚之事……非我所愿。」向云烟幽幽望向他，盼他相信，却只在黎久歌瞳中觑见一片无底的冰冷，宛如一道墙，不愿听入任何向云烟所说的话。

「呵，妳以为我会信？妳与六皇子交情之密切，可已是全汴梁皆知的事。」黎久歌瞠着一双嘲讽的眸，似在嘲笑向云烟的天真，他可还记得，那日在遇仙楼，听起市井百姓们谈起向云烟与赵元偓，话里都是那样乐见其成，简直教他听了耳刺，「妳以为妳刚刚说得那样煞有介事，就能动摇我？我告诉妳，妳方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一个字都没对过！」

「你还要逞强幺？」向云烟望着他，眸里宛有一方哀愁的潭。越见他抗拒、排斥，向云烟心里越是笃定。

黎久歌与她，宛如对峙地各立一方，两人心思都是一团紊乱、两双眸目光皆离不开彼此，谁也不曾注意到，门外那一阵逐渐靠近、几近无声的步伐。

「妳说我厌弃女子，无心风月，那妳可知，我心中早有了属意的女子？」黎久歌冷了面容，刻意朝着向云烟这幺说。他不在乎这是谎言或是诳言，他只知，当向云烟那面上原是笃然的神色，倏地苍白、惶然了起来，她那对清澈的眸兀自翻乱生波时，他心里的抗拒与惶恐登时安稳了几分。

他以为自己反制了向云烟，浑然未觉，自己只是被牵动得更厉害。

「不可能、不可能的……」向云烟晃着螓首，瞠着圆眸，怔怔张着嘴，不敢置信，「是谁……你是骗我的吧？那人……是谁？」

孟婆不是说……他要转生成一个无心无情的人？为何他对女子动了心？是哪个女子，这幺轻易便上了他的心？

「妳不会这般自以为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非倾心于妳不可吧？」黎久歌紧紧屏敛着鼻息，也屏敛着言语，他凝视着向云烟执着的眼神，他答不出，却也不让自己洩漏丝毫心虚，咬重了字句，「我已说得清楚了，妳若有自知之明，此后，莫再相扰。」

「我想知道……是谁？你真不是骗我的？」向云烟捧着心口，依旧怔怔望着他，像是无论如何也要望出一个答案来。她嚅着让那凤仙粉色胭脂掩去了苍白的唇，执着于她的答案，「若真是如此，你只要给我一个名，此后……我再不相扰。」

他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的吧？向云烟揪紧了衣襬，但心里越是这样告诉自己，就越是惶恐、害怕，害怕黎久歌真的说出一个名字来。

两人之间陷入了半晌沉默，黎久歌身后的木格纸门，却无预警被推了开，一阵娇俏的嗓音穿破了房内凝窒的气流。

「黎大哥？！」张溶溶一张讶异的脸出现在门后，她跟着望见房里的向云烟，一时更僵了脸色，「……静、静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