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对王筝,其实也不一样。
小时候,王筝也有闯祸的时候,连带着我遭祸。任老太对他的期望甚高,罚得重是常有的事,每次到紧要关头的时候,任三爷会从房中走出,轻声说——小筝他们也知道错了,不要罚得过了。
任老太谁的话都不见得入耳,来来去去,只要任三爷动一动唇,任老太从来没有不应的时候。
三叔从来不让人动他的画架。这是我稍大一些,才知道的事情。
那件破事,也挺久的了。
我果然很小心眼。
任老太让我亲自去唤三叔下楼开席,我在任家待了十几年,极少进到那房间,也许是小时候的阴影,也许是我不喜欢那里的气息……敲了许久的门,没人应声。我就怕任三爷又睡了去,那时候景叔告假,我可想不到法子唤他起来。
好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散落一地的画纸。
有一张恰好在门边,只是笔稿,有些凌乱,只能大概看得出个轮廓,像是个少年。
后来,我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他站在回廊上。走廊的灯是微暗透黄的,可他的肤色太浅,脸上呈现病态的白,眼睛是上挑的丹凤眼,发丝已经及肩,就像精致的人偶。他看着我,握着扶手,那薄唇慢慢地吐出——出、去。
出、去。
上一世,我想不通;这一世,我想,或许,三叔画中的人……
其实,他之后也用不着恨我,对我做那样的事,千方百计地逼我入死地。
王筝压根没喜欢过我。
“小少爷,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我的眼睛已经能视物,就是有一些时候会恍恍神,画面全部交错在一起。这段时间,王筝盯得比医生还紧,除了禁口,每天固定逼我看色卡,修养了好一些时候,视力估计堪比2.0。
景叔亲自给我办了手续,老何跟见了大长官似的拘谨。
我耳根有些清净,不由得问了一声,“王筝今天没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巴掌。
好奇心,也会杀死一只猫。
景叔看了我一眼,我只觉得寒意上升,只听见那机械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晚是任氏股东常年宴,老夫人在纽西兰,把事儿交给三爷办了。”
意思是,王筝孔雀是去帮忙了。
我点了点头,见色忘友这档事是男人的通病,我向来大气。
景叔又说:“三爷抽不了身,吩咐我亲自来照看小少爷,还说,让小少爷不要介意。”
……怎么?你说我妒忌?
啊哈,这笑话挺时髦,不适合我。
我在医院待了将近两个月,收了不少礼,全堆一块儿了,刚好能运一卡车。
老何一一点清了,谁让任家向来做足面子,之后该是还要让人回电道声谢。再说,知道我入院的人不多,多是王任两家的旁支,自家人的面子,更是不能拂了。
老何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小少爷,您看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老何手里忙着,嘴却没停:“就是小少爷您眼睛拆封的前一天,不知道谁在门口放了一个果篮,也没署名,真奇怪。”
我思忖片刻,这才想起,那天突然听到门板打开的声音,却没人说话。当天把这当灵异故事给王筝说了,王筝那反应跟听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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