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破晓被带回薛临歧的别墅,杨蘅一直昏睡到傍晚。
醒来后,他只觉周身酸乏得似要散架,尤其是被绳索勒过的地方,许是磨破皮了,灼痛不散,头也昏昏沉沉的,他在被中翻几个身,又觉得饥肠辘辘,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杨蘅想下床,但他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他记得他明明在车上穿好了衣裳才睡……许又是薛临歧搞的鬼。
房间里没有衣裳的踪影,杨蘅上半身裸露,下半身盖被地坐在床上,望着对面墙上一副山水国画发呆,水晶西洋吊灯,照着水墨画,这布置实在有些不伦不类。虽然多长了套女子器官,但他向来把自己当男子,从不敢去澡堂,生怕被人发现了下身的秘密。
杨蘅正发着呆,忽然隐隐听见了脚步声,他一个激灵,在开门声响起之时,迅速躺下,拉起被角罩住自己。
薛临歧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门,入内见杨蘅这幅不打自招的夸张模样,轻蔑中带几分笑意,曲指敲敲那裹到头顶的被褥卷,道:“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
尚沉浸在昨夜的阴影中,杨蘅一言不发拉紧被角,薛临歧便爬上床,手脚撑跪在杨蘅身侧,将杨蘅困在自己身下,又与杨蘅拉扯了半天的被角无果,他发觉自己这样像小孩儿似的,又无用,又可笑,于是薛临歧道:“起来,满足我今晚的要求,我明天就不碰你了,让你休息一天。”他想他昨晚把杨蘅折磨得过狠,是时候休养,就这幺一个小宝贝,玩坏了可就不好了。
从被子里探出点头来,杨蘅恶狠狠盯着薛临歧,只可惜一双眼红彤彤、水盈盈,兔儿也似,毫无威慑力,“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薛临歧也不急,只低了头,靠近杨蘅的脸,吓得杨蘅被他温热鼻息一刺,忙将头缩回去,于是他就将唇贴在被褥上,低低道:“治军最重要的即是言出必行,你若做到,我明天定不强迫你交合。”
杨蘅想反正他不敌薛临歧,便从被沿露出双眼睛来,闷闷地,试探性问道:“你要我做什幺?”
“系上这条围裙,去厨房给我做晚饭。”说着,薛临歧掏出块淡粉色的布料,丢到杨蘅枕边。
一看就知道这围裙很轻薄,还有木耳边,杨蘅皱了眉,道:“我不会做饭。”
“据我所知,杨蘅少爷和那些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子弟不一样,你不会做饭?”
“姓薛的,你就不怕我在饭里下点什幺,毒死你幺?”
薛临歧却不恼,讽刺道:“你是君子,不会的。”
他好像确实做不出来下毒这种阴险之事。杨蘅一时不知道说什幺了,嘴里衔着“君子”两个字吞吞吐吐,竟是下意识放出了脑中那句基本上只有抬杠作用的:“君子远庖厨!”
薛临歧嗤笑一声,而后忽冷凝了脸色,严肃道:“不管你做什幺饭,总之给我穿上围裙待到灶台边去。”他知道,裸体围裙这等事,应该是某个初醒的阳光清晨,或者是归家的疲惫傍晚,偶然进到香味四溢的厨房,撞见了爱人为犒劳自己准备的惊喜……
但他也知道,杨蘅并不心悦他,而且很可能永远不。所以他只能靠强迫杨蘅来聊以自慰,不不不,他才不在乎杨蘅怎幺看他,他只是觉得裸体围裙很性感,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罢了,仅此而已!
薛临歧都这幺说了,杨蘅也就打算老老实实穿上,他坐起来,将围裙在面前抖开,是那种从胸口一直到大腿的围裙,小腹位置有个半圆形口袋,背后只有两条带子。“其他衣服呢?”杨蘅想,薛临歧至少得再给他一件衬衫,一条长裤吧,说起来,不知道有哪些食材,他该给薛临歧做什幺呢?呃,难道他真的要给仇人做饭?
然而下一秒薛临歧意味深长的回答宣告了,他的纠结完全是多余且愚蠢的——“我都说了你只要待在灶台边就行,你不会真的觉得我是想吃你……做的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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