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禁色樱桃（ll）（2 / 2）

祖的背和肩都很宽。我这才想到：Eric从来没有揹过我。

我觉得我们像一对私奔的小情人。

体内沉睡多时的细胞一下子全部甦醒过来。

我需要这种刺激。

祖揹着我快步走向和大屋分开的车房，直走到一辆香槟金色的玛莎拉蒂，与一辆黑色的雅士顿马田旁边，才放我下来。他附下身替我把鞋带绑好。

我不好意思：「让我来吧！」

祖笑笑抬头：「已弄好了。」

「谢谢。」

不过祖最终打开的，却是双座位炭灰色古董爱化罗蜜欧的车门。他好像知道我的想法，右边的眉稍微向上扬，笑了笑道：「我爱它的名字。」

嗯。罗蜜欧。好一个自负的男人。

可他自负得起。

祖满有风度的开了门先让我坐进去，之后才走到驾驶座。

他发动引擎。黑夜中，如狮吼的引擎声划破长空：大家没可能不发现我们出走了吧？

车子驶经数辆名车，包括森的宝马，到达大门的回旋处时，我禁不住往屋里的灯光看过去：「安娜会很生气吧。」

「不用替她担心。她的自我安慰和复元能力，犹如一只打不死的蟑螂。」祖立即说道。好冷酷的评语！我很是愕然。

「想到哪儿兜风？」祖问。

我认真想了几秒。好吧，我立定决心豁出去：「Uxbridge Road；Shepherd’s Bush那儿。」

祖好奇地侧头看了看我，但没有再多问一句。

一会儿，祖从裤袋拿出一盒Dunhill，「请给我点一根。」他示意火机的位置。我不爱烟的气味，但在寄宿学校时，倒试过跟英国妹子同学凑热闹吸过几口。我于是燃起了一根；Dunhill火机清脆俐落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玲珑。祖接过香烟。

「为甚幺？」我看看祖。

「我快要闷死了。我只想吸一口新鲜空气。」他知道我问甚幺。跟聪敏的人相处真好。

祖看看我，右边的眉毛似是惯性的向上扬：「我想妳千里迢迢来英国读书，不是为了追看香港的婆妈连续剧吧？」刚才彬彬有礼的祖不见了。

我没有答他。我把窗开了，让风吹散心内积存已久的郁闷。我暂时可无兴趣发掘他愤世嫉俗背后的因由。

「妳不喜欢烟味我可以不抽，我不是非抽烟不可的。」祖把烟蒂抛出窗外。

「我以为是你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呢。」我一直盯着窗外的黑暗。

祖没有再说话。

他按下音响装置按钮，竟然是Queen 的【Breakthru突破】：

Wakes Up

甦醒过来吧

A new life is born

你已经重生

Somehow I have to make this final breakthrough

不知何故，我不得不作出这个最后的突破

Now…

就是现在……

怎幺？是上天要给我启示吗？我感到一阵惊讶。

过了好一会，【Breakthru】早已播完。【Was It All Worth It】之后不久，又循环播第一首【Party】。我们像是漫无目的的旅程亦来到终点。我指示祖停在一幢排屋的对面马路。十一时多，街道已很冷清。我彷彿可以听到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的汽车鸣笛声。

祖走出车，行前到可以看到我的距离，又点起了烟。他朝我望的方向，也盯梢对面两层高的十号屋。

那是Eric的家。

屋内有灯光、有移动的人影；宁静中尽是他屋内的笑声音乐声：今天开派对的人不只是我们。看来从前不爱热闹的他已经改变了。

我深深吸一口气，心情好像变得更沉重。

一会，祖把烟头熄灭，坐回车上。

「走吧。我带妳去一处可让妳心情愉快的地方。」

「我没有不快乐。」我倔强地回他一句。

祖没跟我争辩。

不一会，我们便抵达海德公园附近的高尚住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