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禁色樱桃（VI）（2 / 2）

我直视祖的双眼，决定不再迴避：「冷静下来想清楚，我们都只是在迷恋已成过去的幻象──你是我妄想可以征服的高贵公子；而我，是你渴望找到的纯真。」……终于把话说出口；我好像更肯定自己的想法。

祖迅即回应我：「妳没有妄想。妳早已经成功把我征服；是妳一直在怀疑自己而已。」祖叹了口气，把脸别过去。

「我从来就知道妳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我没有读甚幺心理学；但我要比妳所想像的更明白妳。

「妳是我渴望找到的纯真？我自己的心自己很清楚，妳不必替我找答案。

「只是，如果妳早已遇到很爱妳的人，那天妳为何不让我走？为何妳要给我一个虚假的希望？」

祖愈说愈急速；他是真的愤怒。

我想起很久以前他这样说过：「这是甚幺话？这是妳的自尊心在说话吗？」难道，我总是被自己的自尊心愚弄？我原来是一个自卑的人吗？也许，我实在不能够相信，出色的男人会爱上平凡的我……

我把咖啡粉放进咖啡机，又把即食麵放进沸水之后，转身走到沙发坐下。祖没有跟着走过来；他两手插进裤袋，靠着厨房门看紧我双眼。

「我不期望你会原谅我。」我已无处可逃，只好也看着他。「事情的确发生得突如其来。我跟他已经认识了一段很长的日子。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一早已经爱上对方；只是刚刚才确认彼此的关係。」

「刚刚就在我跟妳重遇；而妳没有立即拒绝我之后？」祖把双手交叉胸前立即说道。

He’s not convinced。Of course。

我真是百辞莫辩。「是那样没错。」

「Cherry，我觉得这整件事很不妥当。总之，妳一天尚未跟他结婚，我是不会放弃妳的。」祖把双手插回裤袋，向我行前了一步。

「妳当年那样无缘无故的离开了我；我觉得我至少有这个坚持的权利。那天的吻，让我知道我俩仍然有希望！」

我无语。我想起那个吻……

事实上，我都已经忘记了；祖从来就是一个如此倔强好胜的男人。我还以为他会轻易放手；是我太傻。

我只好尝试解释：「那天跟你重遇，一时三刻的激荡情绪，我以为我们修成正果，终于成为了『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

祖又向前行了一步。「我对妳的感觉我自己最清楚。但是，妳肯定妳没有弄错自己的感觉吗？妳有问清楚妳自己的心吗？」

我的感觉？我的心？……我的感觉我的心我自己当然很清楚。不是吗……？

「怎样？妳犹豫了？」祖步步进逼。

「我没有。」我都不敢看他。真是窝囊！

「我不明白。为甚幺妳会不了解我……我，真的有那幺难懂吗？」祖的眼神柔和下来。

我这才看着祖。更多的记忆回来了……难道，令人难懂的其实是我吗？是我一直在向别人发出混淆的讯息吗？

祖走过来坐到我旁边。

他带着不安的滚动他那双浅啡色的眼珠：「……Cherry，其实我真的很害怕……。我好像总是无法捉紧身边的一切。明明再清楚再明白的事情，到我手里就变得複杂难懂。我好像拥有了许多；但失去的却总是更多。」

我禁不住怜惜的看着他。

「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是森也不知道的事情。我这才知道，是我从前的生活太顺利的缘故。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是家中的小儿子，可以受到家人保护；可以自由去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好像那时候，妳突然截断联络；如果我是森，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走去找妳……只是没法子，这就是我的命；背负家族担子的命运。

「遇到工作上的难处，我从不会退缩。可是，最终我发现，原来自己的爱情才是无法掌控的……当大家都以为我必然过得风流快活；到头来，竟然是我的前妻有别的男人好久。而我却懵然不知。到她终于要提出离婚的时候，她指控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最重要的是：我竟然认同她的想法。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一直坚信的一切，原来只是一片虚无。」

祖郑重的说道：「所以，妳并不是我渴望找到的纯真；妳就是我的根据点。我从未曾放开过妳。现在，妳终于知道了这个事实。」

说罢，祖低头把脸埋在双手之中。

啊……软弱的祖；我从未曾见过他的那一面。有那幺几秒，我以为祖会完全崩溃下来；但他没有。

他毕竟并不是Arun。

性格上，祖比Arun硬朗、直接，他没有Arun的柔韧；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仍不为所动的冷静型。他极少表现出软弱；至少，从前的他就不轻易展露这个面目。

Arun的霸道带着孩子气的专横；祖的霸气却令人心生敬畏。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沸水在煮食锅内拼命翻腾；声浪逐渐扩大。

我站起来正要走向厨房的一瞬间，祖抬起头，伸出手拉着我：「Cherry不要走……这一次，我是绝不会再那幺轻易就放开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