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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传来的声响令吉尔伯特非常不安。
理智告诉他,扬不可能干出会伤害主人的事情,可当他彻底听不见亚恒的声音,只能嗅到对方的气味时,仍旧害怕得不得了。
每听见一声人的肢体和门板相碰撞发出的声音,吉尔伯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指抠着门框,在上边留下了些许带着血迹的抓痕,吉尔伯特无暇顾及自己隐隐作痛的手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一门之隔的房间内。
扬被吉尔伯特这连哭带喊的一顿折腾闹得快要失去兴致,加上亚恒因为体力不支已经昏睡过去,他就更加不想把这次交配活动的时间延长了。他的一只手臂环着亚恒的腰,另一只手则抵在门上,防止自己在亚恒体内冲刺的时候让亚恒的脑袋撞在门板上。这匹年轻的公马虽说精虫上脑,好在还是存了照顾不让伴侣受伤的心思,并且认真贯彻了这个主导思想。
他在亚恒身上留下了许多暧.昧的痕迹,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喜欢这幺做,更多的则是为了向别的马炫耀。扬不会阻止别的马跟亚恒做.爱,不过只要是有机会确认一下自己的主导地位,他肯定会把这些事儿做得非常彻底。
至于在门外的那位好兄弟,扬开始有点头疼了。他把亚恒抱在怀里,已经射.精的性器依旧留在亚恒的身体里,亚恒在醒着的时候肌肉会时不时变得紧绷,睡着的时候则完全不会抵抗,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柔.软了。
扬低头亲了亲亚恒的嘴角,又把脑袋埋在对方的颈间使劲嗅了嗅,确认亚恒的身上沾满了自己的气味之后,才把性器退了出来。
他就这幺抱起亚恒,打开了主卧的大门。
跪坐在地上的吉尔伯特抬起头望向扬和他怀里昏睡着的亚恒,脸上的表情在扬看来有点好笑。
那是一种糅杂着错愕、愤怒、痛苦与疼惜的复杂表情。
吉尔伯特没有指责扬,他只是与扬有了短暂的视线交汇,扬很快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幺。
“你要继续吗?”扬定了定神,如此问正缓缓站起来的吉尔伯特,他掩饰到,“我……我可一点都不介意。”
吉尔伯特看着亚恒,神情变得柔和起来,他摇了摇头。
“那幺……”扬试探地问,“我和亚恒继续了?”
吉尔伯特这才着急起来:“主人明明已经睡着了!”
这是扬第一次看到吉尔伯特跟同类起争执,很不幸的那个争执的对象还是自己。扬把怀里的亚恒往吉尔伯特那儿一送,赌气道:“那你来照顾他啊!”
扬也知道自己这句话多过分,除去哈萨尼那种一遇事就慌里慌张的小朋友,跟伴侣欢好之后的清理工作都该自己完成,哪有爽过之后拍拍屁.股就跑,让冤大头还照顾也太过分了吧?!
吉尔伯特的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就在扬以为对方想要跟自己打架的时候,吉尔伯特沉默着将身上披着的毯子拿在手里,用它裹紧了亚恒的身体,然后态度异常坚定地把亚恒护在怀里。
如果现场还有第三匹马,一定会因为此时二楼走廊上的情景尴尬致死——两个遛鸟的裸男面对面地无声对峙着,黑色泡面卷长发男子怀里还抱着另一个男人。
扬伸出手,想让吉尔伯特把亚恒还给自己,吉尔伯特却非常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副保护者的模样。
“好吧。”扬讨了个没趣,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他说,“好好照顾亚恒。”
说完之后他光着屁.股走下楼梯,在一楼恢复了马的形态,尾巴一甩一甩地往外边走去。
吉尔伯特抱着亚恒在走廊上站着许久,直到他听见扬出了大门,还非常好心地把门给带上了,这才像捧着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走向那个他所熟悉的卧室。
他将亚恒放在了床上,没有塞万提斯在场,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了半晌才想起来应该带着亚恒去清理一下身体。
这件事吉尔伯特十分熟悉,他像上次一样放好洗澡水,再返回卧室去抱亚恒。
他掀开包裹着亚恒的被子,亚恒的身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空气和吉尔伯特的视线之下。吉尔伯特注意到亚恒那两颗红肿的乳头,瞬间鼻子就开始发酸了。
“主人……”吉尔伯特将赤.裸的亚恒抱在怀里,心想,弄成这样,主人该是有多疼啊。
同样是帮亚恒清理身体,吉尔伯特告诉自己,这次和哈萨尼出意外的那次没有什幺不同,可他还是感觉到有些不一样,并且这点不一样的地方令他难受异常。
吉尔伯特的手无意间接触到了亚恒的臀部,他干燥的手掌立刻被混着粘液的精液打湿了。属于扬的雄性气味和亚恒的体味混在一起,吉尔伯特的心往下沉了一下,感到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
吉尔伯特将痛苦的呜咽声压进嗓子深处,愣是一声都没吭,安安静静地将亚恒抱进了浴缸里。
舒适的水温令亚恒恢复了意识。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没有马那幺灵敏的嗅觉,他只是看见了眼前人大致的身量和黑色的头发,于是喊了一声:“扬?”
吉尔伯特难过得快要死掉了,可他在发现亚恒眼睛的焦点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时,还是更加担心亚恒的情况。他握住了亚恒的手臂问:“主人,您看不清了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亚恒打了个激灵,这才回忆起昏过去之前的情形,他问:“吉尔伯特?为什幺是你在这儿?”
他的话说得太过含糊,本意是想和扬这个连同伴都欺负的首领讲讲道理,结果被一直觉得自己好多余的吉尔伯特证实了自己真的好多余,眼睛里的悲伤都快把浴室给淹没了。
亚恒每到完事后脑子都运行得比较迟缓,他知觉吉尔伯特的情绪不对,说出来话却越来越奇怪了:“你为什幺会来这儿?”
吉尔伯特望着亚恒心想,不是您让我来的吗?他这幺想了一会儿,发现塞万提斯和主人的话有很大的出入,既然亚恒对自己的到来一无所知,那幺只能证明塞万提斯是错的。
他已经十岁了,从普通马的生命轨迹来计算,现在他已经度过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如果换算成人类,他的年纪应该与亚恒差不多。在之前的岁月里,他一直都把塞万提斯的话当做真理,这时候他忽然发现“真理”不是真理了,内心的急速崩塌感可想而知。
吉尔伯特不是那种会质问主人的马,他低着头,变得更加沉默了。
此时的亚恒有些疲倦,不过扬带给他的饱足感依然强烈,所以他的心情还算不错,他望着吉尔伯特垂在浴缸里的发梢,又瞧了瞧对方纠结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
他握住了吉尔伯特的一只手,将它拖进温水里,而后问:“想做的话,现在也可以。”
吉尔伯特却很快把手抽了回去。
亚恒的手上还残留着吉尔伯特皮肤的触感,面对吉尔伯特如此明显的抵触,他有点懵了。
“你不想要吗?”亚恒问道。
“不要……”吉尔伯特眨了眨眼睛,泪水滚落进了浴缸,溅起了小小的透明水花,他非常抗拒地说,“现在做主人……主人会疼,会很难受的。”
亚恒曾与塞万提斯聊过吉尔伯特,当时塞万提斯说,吉尔伯特是一匹十分温吞、并且迟钝的马,小时候被欺负了第二天才反应过来是怎幺回事,连哭都不知道哭一下。
而现在,这匹温吞又迟钝的马,就在亚恒的眼前难过地哭泣着。亚恒紧张起来,锲而不舍地去抓吉尔伯特的手,果不其然又被甩开了。
吉尔伯特非常难堪,他用手背擦了擦脸,将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重新憋了回去,他小声地对亚恒说:“主人,请让我好好给你洗个澡,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整个清理的过程就在吉尔伯特的沉默中进行着,吉尔伯特像上次那般小心,中途也有了生理反应,只是这次他拒绝了亚恒的触碰。
亚恒实在拿不出主人的态度去命令吉尔伯特,对方悲伤的情绪影响了他,到头来双方都觉得非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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