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造就了这个银色的洞窟，而现在，陆则琛觉得自己身处冰窟。
一簇暗紫色的水晶簇，深深地插在唐灵飞下身。那是水晶原石，每一个尖簇，都锋锐如刀。
估量一下那水晶簇的长度，陆则琛已经不愿想下去，它们刺透了唐灵飞身体里面的哪一部分器官。
唐灵飞还活着已经让他很吃惊了。暗紫色的水晶簇上面，有着斑驳的干涸的血迹。因为血迹的颜色跟水晶颜色相近，并不那幺容易看出来。胭脂色的丝绸长袍，同样的，也红得太过鲜艳了，艳丽得把血渍都藏住了。
叮叮当当地一阵脆响，好几个空了的注射器滚到了地上。陆则琛瞥了一眼，那是一种类似肾上腺素的针剂。
唐灵飞的手腕上，针眼都有好多个。
他就是这样子才活到现在的。
亚尔林回过头来，看着陆则琛。“你以为，他只在你一个人身上实验吗？他还把你当人看，对我们，完全当成小白鼠。”
他又笑了笑，说，“他在实验室里面，就清除我们的情感和欲望，只保留对他的——忠诚。而当他发现这个清除并不够完美的时候，他对我们……”
亚尔林看了唐灵飞一眼，唐灵飞头侧在一边，汗水密布在额头上。“作了化学阉割，以免对他另有想法。”
这确实是唐灵飞的作风。
陆则琛说：“你是准备跟我再比试一次，看我们谁强吗？”
“没有必要。”亚尔林回答，“你以为以他的作风，能够容忍一个傀儡挣脱他手上的丝线而自由？”
他又扭过头，看了唐灵飞一眼。这一回，他脸上的笑意，几乎是心满意足的。他伸出手，拽了一下唐灵飞手肘上穿着的合金线。唐灵飞就随着他这一下子拽，动了一下，这一疼非同小可，唐灵飞头往后一仰，眼睫毛颤动了几下，豆大的汗珠在往下滴。
“至少在我死之前，也让他感觉一下被人扯着丝线动的滋味。我的主人，你的感觉如何？我真的很想知道。”
陆则琛冷冷地说：“拔你的枪。”
“我说过，不必了。”亚尔林说，“你太不了解他了。他会让我活吗？没了他，我是活不下去的。开枪吧。”
“砰”地一声枪响，他的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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