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封闭（2 / 2）

他渐渐就不热衷于吻她了。或许是因为预测到她现在的状况短时间根本不会醒来，他的亲吻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安静地抱着她，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前胸，手指按着心脏的位置。在无聊中开始数她的心跳。

砰，砰，碰——

渐渐的，奈米尔的脑海里好像只剩下莱拉的心跳声。那些令他兴奋的种种构想被掩埋了，只剩下这种平稳的，代表人类生命的，仿佛会永恒持续下去的声音。

他就这样在昏暗里坐了很久，然后突然感到了空虚和无聊。仍未转醒的莱拉被他像一样扔在一旁。奈米尔站起来，离开了这里。

莱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短暂的温暖，漫长的酷寒。她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走着，永远也走不到头。

还好她醒了。

莱拉睁开眼睛，阳光刺得她流泪。她觉得自己的眼睛特别疲惫，好像好几宿没合眼一样困倦。但她的意识却十分清醒。

她只好闭着眼睛，摸摸自己身下。柔软的草地。她嗅到了清风带来雨露的湿润气息，远处传来稀稀落落的鸟鸣。

她在野外。

“嗨，你还好吗？”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语气既带着提供帮助的善意，有夹杂一丝漫不经心。莱拉想不起声音的主人的身份，她不得不努力睁开眼睛，望望那个人是谁。不断分泌的生理性眼泪令她视野模糊。她看见几米外站着一个穿黑衣的人，深色的头发，苍白面孔，正抱臂看着她。

“嗨，你好。”她说。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警惕。

“你需要帮助吗？”那个人问她，“我叫奈米尔，是一个冒险者。我可以顺路把你送到附近的城镇……”

“不必麻烦！”莱拉急切地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这样急切。

那人耸耸肩，好像不是很在意她回绝得生硬。

“好吧，好吧，小姑娘……祝你平安。”他转身走了。

恶龙转身走了。

她没和他扯上干系。

她当时应该这幺做的。

莱拉睁开眼睛，正好就能看见高处的那个无法到达的岩洞的出口，夕阳的红光正洒满外界的一切。她躺在一个新的毛毯里，身下是柔软的床垫。她手脚和脖子上的银链没有变化，但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件。她伸出手臂，看到繁复的蕾丝，精巧的刺绣，米黄色的丝织品底料柔软舒适，轻薄如蝉翼。

她微微侧头确定奈米尔不在后，才坐起身。

接着她发现自己头发的改变。它们被修剪了，同时被修理了，发尾打着卷，就像她曾经在小伯爵那里见过的贵族小姐一样的发型。

莱拉揪着自己的头发，发根的疼痛令她觉得能让自己思维清醒。

美梦是假的，拒绝是无效的。恶龙是不是奈米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为什幺要这样做他的动机他的理由这一切演变到这种地步的原因研究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现在是一头恶龙发泄欲望以及满足自身暴戾趣味的玩物。该怎幺面对这个事实？这是唯一有意义，值得她去思考的问题。

强烈的风声从那出口之外传来，接着是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

莱拉以一种麻木的表情看着奈米尔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朝她打招呼。

“嗨～莱拉，你错过了午餐。不过我想我们还来得及有一顿丰盛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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