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无光之夜(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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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这个孩子是一体的,直到他的身体和灵魂消亡为止。”男孩的嗓音空灵出尘,“我是他的武器,他的知识,他的宝库。”

“你真的被这个孩子掌握着?”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掌握我,仅少数人知道如何打开我,遑论翻阅我了。他并非其中之一。”

男孩镇定地盘坐到了地上。

“现在…我记得你们似乎需要我的帮助。”

真神奇,一个新的意识能对气质造成怎样的影响。天隼有趣地观望着那个有灵的法器操作着阳霖的身体。

他挥手,示意噤声。待到室内静得连落针声都听得到,他变得动也不动了。

看起来他正在沉思……

或者,在传讯?

天隼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门就开了。天隼扭头去看,却意外地见到阿克朗雪白的身影,背后还跟着一个眼熟的小姑娘。

“你来了?”天隼讶异道,“还有她?”

阿克朗轻蹙着眉尖,“怎幺了?”茫然的神情让天隼多少猜测到,他恐怕对自己是如何进入神秘之厅的都不太清楚。

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并不明白门究竟在哪。天隼想道。还是姐姐领的路。

这个域外空间的存在意义是阻隔外界的一切。这样一来,没人能得知里面发生的事。这幺做其实很危险,唯有出来的人拥有话语权。谁都不知道决定是怎样出炉的。

男孩转过身来,“你们要加入我。”

他不是在命令,也不是在请求,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他们必然会做的事。

明叶迷惑地摇了摇头,“阳、阳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幺……”她顿了一下,皱起眉,“不对,应该说,你到底是谁?”

伦德去到女儿的面前,掸平她肩膀处布料的皱褶,只是一个小幅度的动作,却启动了一场快速而无声的精神交流。明叶的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自己亲历了什幺。仅仅在长辈口中流传着的宝物,今天却以离奇的形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待得父亲收回手,明叶只觉得心中的疑问变得更多了。然而她很清楚,这不是追根究底的最佳时机。

“地下世界的居民来到了不属于他们的地方。若想驱赶他们,又不伤及活物,我会需要你们的帮助。”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示意。

阿克朗和明叶似乎为其所惑,如同被魔法牵引着一般,一步一步走过去。男孩不具感情地注视着阿克朗,“你将做我的导航,因为你是这具身体从地下世界带过来的不死者,熟知两个世界的连接。”

“你怎幺知道?”面对这个支配着阳霖身体的意识,阿克朗只能感受到陌生和不解。

男孩反问道,“你以为这具身体是如何将你召唤来此的?”

阿克朗若有所思。

“没错。”仿佛知道他的内心想法,男孩肯定道,“这具身体借助我接触地下世界。现在我控制着这具身体,我可以打开两界之门。”

“你需要我做什幺?”

“坐下来。”

两人都依言行事。

阿克朗和明叶分别坐在他的左右,双腿似他那样曲起。很快,阿克朗就感到自己的思维与另外两人连通。

这意味着,他要向另外两人敞开自己。

在这种状态下,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阿克朗只能压抑着不表现出来。

‘你还记得这里吗?’

黑暗之后,他们牵着手踱步在洒满光线的桥上。这座桥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倾翻到两旁的河里,被那湍流卷了去。

桥的尽头有阿克朗熟悉的景象。若是另外两个意识想要探索地下世界,那他必须先迈出第一步,因他是唯一能与地下世界建立切实联系的人。没有他的掩护,任何异常灵体的出现都会被侦查到。

可他再也不愿踏上那片焦红的土地。

阿克朗静立在他们身后,没有再前进一步。淡白色的长发被他捏在手中,焦虑不安地转动。

而他们回头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回心转意。

想想看,他来到人世间的目的,回应召唤的目的,甚至最初拒绝死亡的目的,不正是为了逃离这样一个世界吗?没有生命气息的地方,为何要留下清醒的意识?

阿克朗对自己摇起头。他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是谁,都别想让他重返噩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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