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
一声痛叫之后, 江林忍着牙齿酸痛, 捂着流血的鼻子,伏在地上。1█2╔3d▅anΘm⊕ei点
“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痛。”白天明气哼道, “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识你这样的凶手, 一边杀人一边念着自己慈悲,一边挑唆人做□□之事一边还洋洋自得以为高洁。我看你脖子上架着的不是脑袋是块驴粪蛋子。”
“咳咳……白府尹,这凶手虽然可恨,但还是要注意一下言辞。”魏叔玉翘着嘴角提醒道。
白天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在场有这么多文雅之士,他也是一个读书人, 竟然在气急之下冒出这样不文雅的话,确实不太好。这话是他小时候在老家住时,跟那些家仆的孩子们学的, 话虽不好听, 但说出来的感觉真爽。白天明连忙给李明达行礼致歉,转而又不好意思,对房遗直笑了笑。
李明达没说什么。
房遗直却忽然帮了白天明说话:“白府尹惊讶,也在情理之中。”
白天明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了房遗直的肯定,瞬间心情好起来, 自然也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魏叔玉含笑看一眼房遗直,觉得今天他一直学习的楷模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不过很快,魏叔玉就从中顿悟总结出了道理, 大概这就叫不拘小节交好友,他以后也要试一试,好好效仿学习。
“你和惠宁、安宁三人,必然不可能同时想到了用木脚伪装男人的脚印来混淆官府断案的方向。到底是谁教得你们?”李明达眼盯着江林追问道。
江林听到这句话,本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她,顿时像被什么注入了一股力量,又有了精神,她狠狠的用手抹了一下沾血的鼻子,虽然把嘴上的血迹抹掉了大半,但有一些血被她蹭到了脸上,雪白的肌肤和殷红的血印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再配上她嘴角渐渐扬起的狞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森的煞人。
“我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说什么我都不会说。”
“你说不说也无所谓,因为除了你,早已经有别人说了这件事,而且我们也不过是想从你嘴里证实一下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而今看你也并不否认,便是说确有其人,这就好办了,一查便知。”李明达底气十足的说道。
江林瞪圆眼,气急败坏得恨骂:“惠宁安宁那两个混账东西,我就知道她们嘴巴是个欠的,当初我真该把她们两个——”
“她们什么都没说,刚刚不过是诈你。好在你笨,真的透露出来了,确有此人。”李明达截道。
江林恍若遭了雷劈一般,傻呆呆地跪坐在原地。接着,她就比先前的疯狂更甚十倍,身体猛得一蹿,大叫着张牙舞爪,要起身,即便是被侍卫和衙差们狠狠的钳制住了身体,他还是拼命的挣扎。衣服被撕破了,手臂被抓肿了,后背狠狠地挨了几板子,她还是没有屈服。
李明达觉得她这种性子问不出什么太多来了,有此试探,知道有个人存在也算是个好结果。
江林还在疯狂地挣扎叫着,发髻已经凌乱不堪,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一样。李明达挥挥手,示意衙差可将她押下去。
“这个坤道实在是太吓人了!”魏叔玉目送一眼江林,皱眉厌恶地叹道。
房遗直未语,转身轻松地坐下来,喝起了茶。
白天明看眼房遗直,连忙询问地看向李明达,“贵主,那这江林的处置……”
“归我们明镜司处置,今天审案时江林所言的所有事都不许外泄,只能我们在场的人知道。对谁都不许说,包括你们的至亲之人。”李明达警告道。
房遗直和魏叔玉等忙齐声应和。
“特别是魏公房公那里,最不能说。”李明达眼盯着房遗直和魏叔玉,再次提醒了一遍。
二人应承。
“好,现在我们再议这池塘白骨案。”李明达拿起桌上早准备好的名单,说道,“这是我让魏世子整理得京畿道失踪人员名单,我发现近一年半以来失踪人员里,抛去一些合理的原因,和并不相似的,剩下的有近四成是因为赶路到长安城,或者是从长安城外出后,在路上失踪。而这四成之中,有一半可确定是在朱雀门以南的方向不见的。”
“朱雀门以南?”魏叔玉惊讶的叹了一声,自省自己之前听命公主去总结名单的时候,竟然没有动脑,一丝丝都没有发现这些重要的情况,实在是太愚笨了。这整理名单的活比较杂乱乏味,魏叔玉还曾在心里偷偷抱怨过,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在做无用的事。
而今真要心服口服,在破案这方面,他确实不如公主能查线索。
“名单做得很好。”李明达肯定了一句魏叔玉。
魏叔玉害臊地拱手,“愧不敢当,不过是按照贵主的吩咐做事。”
李明达礼貌地微微笑了下,接着对众人道:“既然齐七郎道出威武将军季望有作案的嫌疑,那我们而今就要监视将军府,还有仔细彻查这些在朱雀门以南的失踪的人员。既然这些人都是在赶路的途中失踪,那么白骨堆里的孩子,很可能就是一家子人一起赶路时被劫杀。我已经用朱砂笔圈住了带着孩子失踪的人名,他们具体失踪的范围就由你们来调查清楚。”
魏叔玉一听就自曝奋勇,表示他来做这件事。“名单本来就是我查的,我再筛选细查会更容易一些。”
李明达点头,“不过这事有些繁杂,很耗精力,就让狄仁杰和萧锴一起帮你。”
魏叔玉也有此意,忙行礼应承,谢过公主。狄仁杰随即也领命。
“萧锴人呢?”李明达问。
狄仁杰笑道:“闹了肚子。”
李明达随即想起萧凯第一次来明镜司当值的时候就闹了肚子,就顺便提起这事,忍不住笑叹,“人长得高高大大的,肚子竟不好,倒是奇怪了。”
萧锴第一次哪是闹肚子,那是他们当初为了混进崔清寂的屋子,让萧锴故意装肚子疼吸引大家注意。魏叔玉心虚地瞄一眼那边全程不言几乎要让大家忽略掉的尉迟宝琪。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他也跟着淡定了。
房遗直这时候放下茶杯,斜眸看了眼那边一直傻愣愣的尉迟宝琪,开口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池塘里又挖出了一些骸骨,有六个骷髅头。”尉迟宝琪呆呆地转头看房遗直,眼睛里闪着光,“一年内近三十具,如果都是季望干的,他真的太丧心病狂了!”
房遗直猛然想起来,尉迟宝琪和季望的关系似乎还不错,俩人偶尔还会和其他几名子弟一块喝酒,谈天说地,彻夜不归。
房遗直拍了拍尉迟宝琪的肩膀,没说话。
但尉迟宝琪对于房遗直的这种安慰很受用,乖乖地点了点头,沉重地面色渐渐有所缓和。
“威武将军府的监视就由程侍卫和白府尹来负责。刺探季望及其府中情况由——”李明达看向尉迟宝琪和房遗直这边,顿了顿道,“房少卿……”
“贵主,恳请准许宝琪也去,宝琪与季望十分相熟,若是由宝琪来试探他,必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尉迟宝琪不及李明达把话说完,就激动的主动请缨行礼道。
“自然少不了你,正如你所言,你和季望最为相熟,你去不会引起他的任何警惕。”李明达本来刚刚她确实想要顾及尉迟宝琪的感受,不想让他做什么来着。但转眼看出尉迟宝琪急于表现,似乎很怕自己因为顾念他的感受而不给他安排活计,李明达就立刻改了主意。
尉迟宝琪果然高兴不已,再三行礼谢过后,表示这就去下拜帖给将军府。
大家随即都领命,各干各的事情去了。房遗直留了下来,善解人意地告知李明达,当年乌头山山寨的情况调查由他来负责,他一定会尽力调查和江林等三人关过得关联的神秘人的线索。
李明达忍不住叹:“你果然知道我心里挂记这件事。惠安、安宁和江林,这当年从山匪窝里活下来的三个孩子,犯案手法相似之处太多了,一定是经过什么人指点。”
房遗直点头:“这件事自然不能就此过了,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那么必然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单单他随意引教的这三个女子,犯案的手法便是缜密、凶残,也是让我们好一顿,费尽心思才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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