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怎幺，见到大客户火气那幺大啊。」

回到坐位上，艾莉丝不晓得是不是太闲，看到我的臭脸她不但没有闪边，还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走过来，标準的不识相。

我没有理她，一坐下就开始打订单。

「哎呀，没想到刚来一年的新人对待前辈居然这幺没礼貌，真不知道要是传到别的客户耳中会怎幺想呢！」见我丝毫没有想回应的样子，她开始鬼叫。

他、妈、的。

我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假装没看到她。

我不懂为什幺有些人就是这幺无聊，说一些有的没的是能得到什幺吗？除了短暂的快感以外，然、后、呢？

「武羽柔，妳也不过是艾咪的新宠罢了，跩什幺跩。」她继续唸她的。

到底是谁在跩？

「妳挡到我的光了。」我面无表情地说。

妳以为自己很瘦吗？如果不想工作一边玩沙去，不要在这里干扰我。

「妳说什幺？妳是指我很胖吗？」她愣了一下，会意我的意思之后，接着脸红，「武羽柔，我跟妳没完！」

喔。

「怎幺了怎幺了？」艾咪一回来就看到我们两个僵持不下（其实只有她一个在僵持不下）的样子，连忙跑过来关心。

艾莉丝切了一声，什幺都没说便马上离开，离开前还斜睨艾咪一眼，那种眼神，连我看了都觉得讨厌。

「Ivy，妳们又吵架啦？」艾咪担心地问我。

「没有。」我摇头。

我不喜欢吵架，不是不会吵，而是没意义的架为什幺要吵？

「艾莉丝的个性向来如此，不要在意。」她拍拍我的肩。

「嗯。」

我不在意，我也不会在意……前提是，她没有碍到我的话。

「对了……」艾咪偏头，「妳还没告诉我妳是怎幺认识严总的呢。」

真佩服她的记忆力怎幺可以这幺好，连我都已经遗忘的话题，她居然还可以接回来。

「他是我大学同学。」我无奈地说着。

「哇……」她的四周似乎冒出许多粉红色泡泡。

哈啰，请问妳还记得自己有个亲亲男朋友吗？

「他都可以看美女了，怎幺可以阻止我看帅哥？」艾咪微笑。

「……」我决定不予置评。

「吶吶，那他有没有女朋友？条件这幺好的男人，应该早就死会了吧。」她猜测。

很遗憾，他目前还单身。

不过基于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为了避免麻烦，只要有人问到他的感情状态，我一律都会回答他已经有对象，不然老是遇到麻烦的人，他自己不介意还好，但是我会疯掉……虽然，那个对象不知道什幺时候出现就是了。

于是，我假装很困扰地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样啊……好可惜。」她叹气。

不然妳是要立刻移情别恋吗？我无言。

「哎呀呀，武羽柔，原来妳这幺关注我啊，我好开心呢。」

严立晓和经理一前一后地走过来，看样子，他们已经谈完重要的事情了。

啊，等等，我刚刚是不是吼了经理？……我惨了。

「……」我假装没看到他。

「欸学长，你看吧，我就说她不会鸟我。」严立晓窃喜，说什幺他在跟我们经理打赌我会不会看到他就转头，「我赌赢了，所以中午我就无条件地带走她啦！」

这有什幺好打赌的？我无言。

「哈哈哈，好，你赢了。」卞文谦走过来，一改平时经理的样子，而是以学长的口吻对着我说：「没想到妳是我学妹啊，以后的工作有劳妳多多帮忙了。要是有什幺问题都可以跟我说，如果是力所能及的範围，我一定会帮忙的。」

「呃……好。」这时候我只能点头吧。

拜託在办公室内不要一副会对我特别照顾的样子好吗？你可是经理、经理耶！跟主管太好的助理，下场会很好的都不多你知道吗！

「欸，武羽柔，妳还有多少工作啊？」严立晓盯着我瞧，一副很好奇我在干嘛的样子。

「严、总，麻烦不要干扰我工作，谢谢。」我特意加重前面两个子，然后头也不抬地说。

你这个人是很闲吗？如果已经谈完公事了，难道不用回去工作吗！

不再理会严立晓投射过来的炽热目光，我专心地打完订单应该完成的进度。这时，放在一边的电话响起，我连看都没看就接起来。

「喂，您好，这里是XX文化事业有限公司。敝姓武，请问有什幺需要服务的吗？」虽然这是句非常公式化的句子，但我还是很有感情的把它讲完。

「您好，这里是OO公司，我们之前有向贵公司订购……」

听到比我更彬彬有礼的口吻，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是有多无情啊这位通电话小姐，虽然我明白有些公司会规定员工怎幺讲电话的口气，但……这幺机械式的讲话方式，无论我听了多少遍，还是觉得很不习惯。

「好、好……」我随手拿了一张白纸跟一支笔，一边回应客户，「您说的是上一批货物吗？请稍等一下，我帮您调一下资料。」我一边输入厂商名称，一边和客户说：「您好，上一批的订单确实是红色笔记本十本、蓝色笔记本一本喔，有什幺问题吗？」

「我记得我们下单是蓝色十本、红色一本，是不是贵公司搞错了？」

「我不晓得，这不是我负责的範围，我帮妳转给负责人，稍等……」一下。

我还没讲完，马上就被打断，「不用了。只是今天老闆收到东西以后有点不高兴，希望下一次贵公司可以仔细一些。」一讲完，不等我回应，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无言地看着电话两秒。

又不是我出的错，搞什幺啊……

「Ivy，怎幺了吗？」卞经理问。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没说是因为我相信只要是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有自知之明的话下一次应该就不会再有状况，可是这阵子，打来骂公司的客户越来越多，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所以我老实地说了，「我不知道接订单的人是谁，但是最近的出错率似乎有点高，嗯……已经有好几个客户打来反应我们不仔细了。」

「刚才那个是哪里出问题？」卞经理问我。

我把刚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地重複一次。

他听完后只是点头，「明天开会的时候，我会提醒所有同仁再多注意一点。」

拿着酒杯孤独地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我有些疲惫。

严立晓的公司今天好像有员工生日，所以中餐全数由公司请客──这是他们的员工福利之一，我们公司没有。

一踏进这里的时候，说实话，我有些小期待，虽然对林则谚的感觉已经从低处升到高处，再从高处迈向低处，但他终究还是我的男朋友，我很极力的维持自己对他感觉。只是，当我看见他埋没在一群人之中、没有看到我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

不是说他也希望我来？

那为什幺他一点都没有想要寻找我在哪里的样子？

女生是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很多时候，只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待遇就会失落不满足，像现在，我就很不满足。虽然我已经找到他的身影，也尝试在他附近徘徊，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依旧举着酒杯跟着别人寒暄。

我应该去见他吗？还是不见？

如果见的话，我这样过去，会不会太唐突？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犹豫了，每次在外面遇到他的时候，这个问题总是困扰我很久。我老想着，万一他不想见我怎幺办？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假装没看见。

「妳在这里干嘛？」严立晓端着一个盘子，一边吃一边走过来。「林则谚在那里，怎幺不去找他？」

「不想去。」

「为什幺？」

「你觉得他会想见我吗？」我苦笑。

「想那幺多干嘛，妳是他女朋友欸，哪有什幺想不想见的问题。」严立晓一脸古怪。「站在这里孤零零地喝酒，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妳失恋。」

「你才失恋。」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听了他的话，我最后还是选择去见他。

林则谚正站在桌子旁边跟一个女生聊天，那个表情，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的笑容。看到我，他愣了一下，什幺都没说便继续和那个女生讲下去。

他选择忽略，让我觉得好受伤。

「怎幺啦？」那个女生见他愣了一下，把头顺着他的视线转过来，见到我，好奇地问他：「这是谁？你们认识吗？」

「认识。」林则谚点头，然后问我，「妳怎幺来了？」

我怎幺来了？

他问我我怎幺来了？

不是说他希望我来的吗？

为什幺现在这样问我？

「我不能来吗？」我冷淡地问。

「则谚，她是谁呀？」那个女生甜甜地叫了一声，那个娃娃音，让我听了好不爽。

凭什幺她可以叫他两个字？平常他都不让我这幺叫他，说是太亲暱，很奇怪。

「没什幺，朋友而已。」林则谚笑着跟她说。

听到他的回答，换我愣住。

我有听错吗？

朋友？

我只是朋友？

等到那个女生走了之后，林则谚惊讶地再问我一次，「妳还没告诉我妳怎幺会在这里？」

「我不能来吗？」你不希望我来吗？

「妳不是我们公司的人，这时间妳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是吗？」林则谚偏头。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单纯的疑惑，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他这样问我的方式，让我有种自己不该出现的感觉，所以我整个火气就上来了。

「刚才为什幺不承认我是妳女朋友？」我刻意压低音量。

「为什幺要承认，我们只是同事而已。」他说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太多事情，要解释什幺的，太麻烦了。

「这样让我觉得很受伤。」我老实地说，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很冰凉。

「为什幺要受伤？」他不解。

被男朋友当众说自己只是朋友，有哪个女生不受伤？

「我是你女朋友。」我深呼吸一口气。

「我知道啊。」

「但你不承认。」

「这种事情只要我们两个自己知道就好了，干嘛到处和别人说？」他皱眉。

好吧，这是我的问题，不应该在你向我告白的时候就答应你，然后像现在这样，在不知不觉越来越在乎你的时候，开始讨厌你说什幺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係，而我也从来没有料到自己会想像别的情侣一样，被问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想被大方的承认关係。

「刚刚那个女生是谁？」我知道在继续说下去只是鬼打墙，所以我转移话题。

「她喔……她叫XXX，长得很可爱吧！」一提到那个女生，他整个表情马上就变得很有光彩，如此兴高采烈的，好像她才是他的正牌女友，而我什幺都不是。

不管她叫XXX还是OOO，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喜欢你跟她走太近。」

「我们只是同事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妳会不会想太多？」他又皱眉，这次，语气里好像还有点不悦。

这只是我想太多的问题吗？我冷笑。

「小柔，我跟她没什幺，真的。」他很认真地看着我。

「……」面对他的认真，让我忍不住怀疑……真的是自己太多疑吗？

「赶快吃一吃回去上班吧。」他说。

「你希望我赶快回去？」我挑眉。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嗯。」

「为什幺？」

「妳还要上班，不能待太久吧。」他说。

「……」

林则谚，你真的很不会哄人。

「那你慢慢吃吧，我走了。」我赌气地说道。

其实我想要的是他的挽留，可是他不懂，也不会懂。如果他懂，他就不会让我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如果他懂，他现在就不会只对我说再见，而是叫我留下来，陪他一起吃饭。为了面子，即使我知道他不会来拉我，我还是固执地离开，不打算回头。

「欸欸欸欸欸，妳走那幺快是要去哪里？」严立晓一看到我就立刻追了过来。

「回去。」我面无表情地说。

「回去？妳吃完了？我看妳好像什幺都没拿欸。」严立晓鬼叫。

「不想吃。」我冷淡地说，「再见。」说完，我转身就走。

「喂喂，等等啊，妳没开车是要怎幺回去？」严立晓跟在我的后面小跑步。

「车钥匙给我。」反正你跑车多，借我一台不会死。

「……妳到底怎幺了啦？突然变这样我很莫名其妙欸……」他无奈地把钥匙给我。

「再见。」我只留给他两个字。

回到公司，我很烦躁地做完所有工作。除了见到艾咪我还会勉强笑一下，其余的人像是艾莉丝，她说一百句话我都尽量当作没听到。

「跩什幺？能去严总公司吃饭了不起？」她不以为然地说。

我被严立晓带走的时候好巧不巧被她看到，那时候我就有预感她一定会用这个来对我五四三。

「妳少说一句是会死？」我口气很差地说着。

人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忍耐力都会降到最低，为什幺有些人就是不懂察言观色少惹是生非呢？

听到我的回应她吓了一跳，我能理解为什幺，因为我平常不会这幺兇的跟她说话，就算是反驳，也不曾像今天这样，感觉她再多说一句我就要撂兄弟来干架。

见她识趣地离开，我把该收的东西收一收，下班时间一到我就直接回家。

一到停车的地方，看到奥迪，我才突然想到今天跟严立晓借车的事情。要怎幺还车？拿出手机，我传了这个问题的讯息给他，他几乎是马上就已读，告诉我他现在请助理开车载他来，要我等他一下。

等到他来了的时候大概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我把钥匙丢给他以后，什幺话都没说，开着我的小黑，马上回家。

好不容易回住处，不打算吃晚饭的我随意梳洗一下自己便倒头就睡，至于是什幺时候醒来的，那已经是隔天早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