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古代] 青玉案（8.2）（1 / 2）

[架空古代] 青玉案（8.2）

有人说，只要有人就有江湖，而这整个神州可说就是个江湖。

在江湖里闯荡的人何其多，有些人名利双收，有些人一辈子闯荡却功不成名不就。当然也很多人是看破了江湖红尘，隐姓埋名于市或深居山林归于平静。

在遥远的天顶山上，就有个藏居于此的老者，他姓「东」名「方」。

他没有什幺绝世武功在身，年轻时在江湖上也没有名气。像他这种成就不高也不低的江湖人，到处一抓就是一把大。但说他名不经传也不是，他可是独刀门的掌门。

独刀门，顾名思意就是专使单刀武学的门派。

独刀门，过去到底有没有风光过，东方不知道。他只知自小被师父养大，师徒俩有一餐没一餐的过，「独刀门」这三字在东方的耳里，就是刻在师父怀中珍藏的令牌上而已，没有别的意义。在他十六岁时，师父过逝，将掌门令牌传给他，于是他成为独刀门的掌门——独刀门，只剩他一个人而已。

继承掌门的他，一心想闯出一番事业。但像他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江湖上比比皆是。他没将他的独刀门发扬光大，没有丰功伟业，也没使独刀门成为武林第一大派，更没有成为什幺武林盟主的。

他在二十五岁时娶妻生女——妻子在生下女儿后就过逝——而立之年收了三个徒弟，便退隐天顶山。三个徒弟分别是大弟子上官蟠、二弟子步跃、三弟子上官螯，而他的独生女东澐霓年纪最小，他将他的所学都教给了四个孩子。

其中步跃的资质最高，不仅尽得真传，还融会贯通后自创武学，东方早不是他的对手。而三弟子上官螯的资质次之，所以学什幺都比步跃差了点。至于上官蟠和东澐霓都没什幺武学的天份，所以东方仅将妻子家传的双剑诀教给他们。上官蟠很知足，从不多求，反而在学文方面比较擅长。虽不敢说是学富五车，但若是要上京科考定不是问题。

步跃是名少年英雄，外貌英挺，性格光明磊落，潇洒又风度翩翩。情窦初开的东澐霓对他倾心不已，但步跃一直装做不知。而内敛的上官蟠对师妹也相当爱慕，但知她心有所属，所以只将自己的深情掩藏在心中。

至于上官螯，是个心机深沈的人，与步跃形同水火，不过倒是非常崇敬兄长。

在天顶山上十数年，正直壮年的东方，却身染怪病日渐衰弱。

一日，上官螯做完晚课正要回房，路过东方的房前。

房中，有昏黄的灯光，他屏住气息偷听屋内的对话。

「待我死后，你们就都下山吧。」是东方的声音。

「师父，你还能长命百岁呢。」是步跃。

「为师的身体自个儿明白，跃儿，你我多年对外虽然师徒相称，但事实上，您是......」

「师父，请您别说，您之于徒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最放不下的是澐霓的婚事......跃儿，若你不嫌弃，可否娶小女为妻？」

「不，师父，我对师妹没有男女之情，喜爱师妹的是蟠师兄。」

「蟠儿啊，蟠儿是个好孩子，可澐霓她喜爱的是......」

「师父，师妹还小，不懂得真正的男女情爱，也不了解我就算娶了她也不会真心待她。那样的婚姻，对我、对师兄、对师妹，都会是痛苦。」

「跃儿，你当真不喜爱澐霓？」

「澐霓对徒儿来说是妹妹，不是女人。」

「好吧，我不逼你。若澐霓愿意，我会趁着还没死，帮她和蟠儿把婚事办办。」

接下来的不必再听！上官螯怒不可竭离去——可恶的步跃！竟然耸恿老头将那死丫头许配给蟠哥。

办了婚礼后，东方便去逝了。死前他要四人发下毒誓，不可将五人间师徒的关係诉诸他人，下山后也不可与步跃相互联络。东方之所以要众徒发下这怪异的毒誓，原因步跃是知道的，而上官蟠和东澐霓都是孝顺的孩子，所以虽觉不妥，但还是立誓做到。

而这个毒誓正中上官螯下怀——他对步跃恨之入骨，不愿与他有任何往来。

一下山，四人即分道扬镳。上官螯先回青鹰寨，上官蟠夫妇和步跃则慢慢流览山水，直到不得不分开，才立下指腹为婚的约定，交换信物，各自回乡。

回乡路上，步跃因缘巧合路过一家青楼，救下一名不愿卖身的歌伎，锺浓。而这要强迫买下锺浓的嫖客，好巧不巧，就是与嫂子东澐霓不和，而离家的上官螯。

如此前因后果，终于种下日后一场悲剧的种子————

十数年后的某个年底，离家多年的上官螯回到青鹰寨。

「蟠哥，听说是小叔回来了。」东澐霓从内院里被请出来。与上官蟠夫妻多年，她早忘了少女时代对步跃不成熟的迷恋。

「多年不见，嫂子还是这幺美。」上官螯笑容带邪，一身妖异，吓着了东澐霓。

「澐妹，孩子呢？快要孩子出来见叔叔啊。」上官蟠开心亲弟回家，直想炫耀他引以为傲的娇儿。

「今晚要守岁，我要孩子先去小睡一下。」东澐霓编了理由，直觉不想让上螯太早见到她的孩子。

敷衍几句后，东澐霓脚步微颠逃回房里，直觉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于是提笔写了纸条，到后院让传信鹰带走——

交年夜的团圆饭开动，东澐霓吃没几口便编了理由离去。「奇怪，奶娘怎幺还不把孩子带出来，我去看看。」看来是她想太多，上官螯应该没有别的企图。

东澐霓穿过重重迴廊，就快到房中时，忽地远处传来杀声撕天，火焰从青鹰寨的院落沖天！

「啊！出事了！！」她惊呼正要往回跑，突然，心口一阵痛，她咳出一滩黑血。中毒了？！是何时？！远方的哀号声、打斗声，她股起内劲极力压住攻心的毒性，拖着步子摇摇晃晃来到主卧室。

听到有人来了，房内的小孩打开门，结果竟是母亲扑跌了进来。

「娘亲，为什幺不让我出去......啊！娘亲！娘亲！您怎幺吐血了？！」小上官惊惶失措地想抱起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