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夜晚，已经越来越少行人在外闲逛了。孟之遥家在稍显偏僻的地方，否则他早上起来练声怕是会扰到邻里。孟之遥走了之后，钟璨山突然将脑袋探过来，伸出舌头在我颈后的那小块皮肤轻轻舔弄。
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起来。但这一动作好像惹恼了他，他像只被挑衅的雄狮，浑身散发着发怒的气息。他锋利的牙齿正反复蹂躏着我颈后散发着信息素的地方，仿佛下一秒就要用力咬下去，将属于他的信息素再次灌输进入我体内。
“不行，不可以……”我感觉到他的动作，挣扎的幅度大了起来。
钟璨山一只手握住我挣动的双手，另一只手紧紧箍住我的腰，牵制我的动作，不准我再挣扎。急促的呼吸打在我肩颈处，“为什幺？”
“别人会闻到，很清楚……”关于力量的角逐我向来不是他的对手。或者说，无论是关于什幺的角逐，只要对手是钟璨山，我获胜的几率就非常小。“你也可以咬下来。但以后不许再提什幺信息素分离……”
钟璨山闻言，犬齿的咬合力量突然加大，我甚至已经感觉到有些许微弱的、属于钟璨山的信息素被灌进来，正打算全身放松任他动作，钟璨山却退开了。
我迷茫地转过身来看向他，只见他一双眼睛通红，不知道是压抑着什幺，还是想释放些什幺。
“璨山……？”
“……”钟璨山深深地看着我，眼里情绪太多，我辨认不出哪一种才是他最真实的感情。“抱歉，刚才或许是本能。寇亭川这个人，你不要……”
我又听见他的道歉。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情，我最不想听的就是道歉。我忍不住自己爆发的情绪，紧握住的拳头狠狠地砸在钟璨山的颧骨上，摩擦得我的手骨亦火辣辣的疼。
钟璨山来不及反应，受了我一拳之后踉跄着退后了几步，甚至跌坐在地上。他像是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倾斜着，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我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走前上揪住他的领子，怒吼道：“你真他妈是个胆小鬼！”
钟璨山愣愣地，也不回我的话，只一瞬不瞬地望向我。一时之间，只能听见我剧烈喘息的声音，尴尬地回荡在空气里。
昏暗的路灯照在已然有些冷清的街道，暖黄的灯光洒在我与钟璨山身上，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在他幽深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忽然一滴泪砸在钟璨山干燥的嘴唇上，我眨眨眼，才发现是自己又哭了。
我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捧住他的脸颊，双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我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带着最后的希望，吻上刚才那滴泪砸中的位置。他的唇有些干燥，被眼泪湿润过，带着些微微的咸。他的唇在轻微地颤抖着，却仍然对我的试探视而不见。
我心中了然。只好睁开眼，伸出舌尖轻柔地舔了舔那滴砸在他唇上的泪痕，打算就此离去，以后再不过界。
钟璨山忽然全身都颤抖起来，我正打算起身离去，他却忽然用力地按住我的后脑，将我重新按倒在他身上。我跨坐在他身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眼前一片模糊，甚至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
钟璨山一手紧紧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用力地按住我，不容许我再后退和逃跑。他的嘴唇还是干燥，却逐渐被属于我的口津润湿了。
他像是一刻也不愿意再放开我的双唇，边亲吻边迷迷糊糊地说：“自欺欺人的事……就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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