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走出了公司大门,顾倾城却赫然发现,爸爸的车停在门外。
这副情景,就像很早时那个夏天的傍晚,她忙碌了一天走出公司,看到爸爸的司机王涛正在门外等着她。
只不过,今天站在车边等她的不是王涛,而是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童贯。
顾倾城的心不受控制地激烈一跳,倏忽间涌上一阵五味陈杂的惊喜,立即就想要朝着童贯走过去。
可是又勐然想到了身边的许仙,而且她还答应了和许仙一起吃晚饭,于是只好停顿了一下脚步,满怀歉然地说:“许总,对不起,我有朋友在等我,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许仙也看到了一直望着他们走出来的童贯,当下就爽快地说:“没事,你去吧,有机会咱们再聊。”
顾倾城和许仙道了一声再见,便快步走到了童贯的面前,兴奋地说了句:“贯哥!你终于来找我了。”童贯低垂眼眸注视着她,神情是一种极为复杂的阴郁,甚至可以说有点哀切。
一向讲究仪表注重细节的他,今天居然连胡子似乎都没有刮。下巴上生出了短短的胡茬,无形中就使他的文雅清俊的脸容显出了几分沧桑感。
看来这些日子,顾倾城过得不钱心,他同样也过得一点儿都不钱服……
顾倾城看得心里一酸又一热,想也不想就恳切地说:“贯哥,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童贯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只是沙哑着嗓音说:“你回去看看吧,顾叔的公司出事了。”
“啊?怎么了?”这个情况是顾倾城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心里一沉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唐玉莲搞鬼了?”
“不是。”童贯沉重地摇了摇头,面色郁结烦闷:“是有人搞鬼,但是不是唐玉莲。”
“那是谁?”顾倾城急忙又问。
童贯凝神看了看她,目光中闪过太多复杂说不清楚的情绪,最后,低缓地吐出三个字:“钱铭!”
顾倾城顿时呆若木鸡,眼睛和嘴巴都维持着刚才张圆着的形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刚才听说爸爸公司出事的消息只是让她不小地吃了一惊,那么现在,听到童贯清晰地说出了造成这个直接后果的人是钱铭,则让她的感觉不亚于五雷轰顶。
童贯看着脸上在瞬间失去了全部血色的女孩,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上车再说吧。
顾倾城木然地跟着他上了车,等到满心满腹翻江倒海般的疑虑和不安稍微平复了一点,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港市那个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钱铭,他看准了鸿利急需拓展新业务,一早就挖好了一个陷阱给我们跳。”童贯双手揉了揉自己昏昏胀痛的头颅,没有立即开车,疲惫不堪地吐出一口气:“合同现在已经成了一纸废纸,鸿利前期投入的那些资金,也全部打了水漂……”
“怎么会这样?”顾倾城的脸色更加苍白无血,感觉全身的气力都仿佛随着他的这几句话语被抽空了,像是在问童贯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们……”
“目前还弄不清他这么做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他一开始就是有计划有目的地来一步一步击垮鸿利的。”童贯懊恼地咬紧了牙关,满面满目都是无尽的悔恨与自责:“都怪我,我太大意了,去港市实地考察了那么多次,我还专门将每个细节都计算了好几遍,可还是上了他的当。顾叔那么信任我,可我,根本没有给他帮到忙,反而将鸿利带入了一个无法翻身的死局。”
此时,顾倾城的心也像灌满了沉甸甸的铅块一样沉重不安,然而看到童贯如此自怨自责,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了他一句:“贯哥,不能全怪你,你别太难过。你为了这事已经够尽心尽力了,只能说,是……钱铭太狡猾了。”
“他确实狡猾,唉,如果我和顾叔不那么急于求成就好了。”童贯双目布满红丝,眼神颓败无神,像是完全不能承受这样的重创:“鸿利全部的希望就在此一搏,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员工们有不少都已经辞了职,还有剩下的,也只是为了拿到没结算清的工资……”
“我爸现在怎么样?”稍微理顺了一下心中乱无头绪的思路,顾倾城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还有唐玉莲呢?她又趁机兴风作怪没有?”
“能怎么样?顾叔现在能撑着没有卧病在床我都觉得已经是奇迹了。”童贯两道浓黑的眉毛皱得更深,神情苦涩而自嘲:“唐玉莲已经走了,带走了你爸给她买的所有珠宝首饰和衣服礼物,还有你家保险柜里的东西,她也都拿走了,扬言要和你爸在最短的时间里离婚……”
“靠!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好东西,没想到翻脸来得这么快!”顾倾城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想了想又说:“不过也好,总算让我爸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看清了真面目是简单,可是,对顾叔的打击也不轻啊。”童贯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回到好久都没有踏足的别墅家门,昔日热闹繁华的家里果然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顾倾城站在已经积了一层薄薄尘埃的客厅,先问了句:“陈妈呢?难道也走了吗?”
“要过年了,顾叔让陈妈回去了。”童贯说:“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来。”
顾倾城压抑住心底那份在进入家门之后就感触更深的凄凉,说道:“爸爸是不是在楼上?我先上去看看他。”
“倾城。”童贯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顾倾城回过头来,略带疑惑地看住他。
童贯略微沉吟了一下,才哑然说道:“顾叔这阵子受到的打击不小,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也尽量注意点,别再刺激到他了。”
“嗯,我明白的。”顾倾城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
二楼的主卧室里没有看到爸爸,顾倾城又往书房走去。
站在虚掩的书房门前,她的心里波澜起伏,百感交集。
她没有忘记,一个多月前。就是在这里,她亲眼目睹了爸爸和唐玉莲纠缠在一起的丑态,并且脸上挨了爸爸重重的一巴掌。
从此,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脑海里所有那些心碎神伤的往事都重重地甩到脑后,又做了一个深唿吸,顾倾城才轻轻推开房门。
顾伟斌独自坐在宽大的老板桌背后,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那些落了枝叶的树木,神情呆怔颓败,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倾城发现,尽管只是一个月零几天没有见到,可是爸爸的模样俨然已经像是苍老了上十岁。
头发白了不少,双目黯然无神,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地显露了出来,再也看不到一点昔日财大气粗时的那种意气风发。
“爸爸。”她的心里一阵酸楚,走过去在顾伟斌面前蹲了下来,痛心地握住了他的手。
顾伟斌回过神来,看到是好久没回家的女儿回来了,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顿时迸出了一丝喜悦的火花,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倾城,你总算回来了,爸爸对不起你,爸爸瞎了眼也瞎了心,听信了那个忘恩负义jian女人的话,还打了你。唉,爸爸现在心里悔啊……”
“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顾倾城的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她竭力忍了下去,柔声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您要想开一点,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唉,我怎么能想得开啊?辛辛苦苦摸爬滚打算计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就这么一下子全没了。”顾伟斌怅然长叹一声,满脸的灰败无力:“倾城,你爸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爸,您可千万不能这样想,钱财只是身外之物,能和亲人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啊!”顾倾城急忙说了句,想了想她又说:“再说咱们鸿利集团,也不一定就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吧。还有贯哥在这里,咱们一起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有救呢。”
“起死回生?呵,那除非是神仙开了眼菩萨开了恩。你爸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心里清楚,鸿利这一回是在劫难逃了。”顾伟斌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神情突然变得激愤起来:“本来这次和港市合作就是我最后想着的拼死一搏,手头上的那一点点资金全部都投进去了,还欠着银行的债!谁成想这却是人家早就设计好的一个圈套!姓钱的那小子真他妈太不是东西了,黑心黑肝地挖好了坑专门引着我们往下跳啊!我只要还有一口气,非要****他八辈祖宗不可!”
听到爸爸如此愤慨激烈地骂着钱铭,顾倾城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和钱铭,经过了那么多暧昧不清的交集,要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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