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风高,又是衣冠禽兽出没时。
高楼林立的闹市区,潜藏着小片安静低矮的老房子,复古怀旧的老式路灯照亮了逼仄的黑夜,一辆油光水滑的黑色轿跑低调地拐进巷口,停在一处隐蔽小洋楼的院落里。
齐皅慢悠悠地从他那辆辉腾下来,浅蓝暗纹的休闲西装,潇洒飘逸的帅气发型,俊朗干净的年轻面容——俨然与昨天相亲时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抬头瞧了瞧红砖白瓦的小洋楼,发现二楼阳台上站着个男人,昏黄灯光下幽幽暗暗,那身影让他略微有些眼熟,刚想凑近仔细看看是谁,视域内忽的亮起刺目的灯光。
纯白法拉利犹如矫健的雪豹,几乎贴着齐皅来了个漂亮的刹车,副驾驶座探出魏索南毛茸茸的脑袋,“小八,你竟然比我们先到!你该不会来过这儿吧?怎幺找对路的?”
“有卫星导航,你是不是傻?”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用导航,根本没鸟用啊……”
“别扯了,快点滚下去,我还要找停车位。”沈靖彬手抓方向盘,表情不耐地催促。
魏索南赶紧麻溜地滚下车,生怕慢一步会被沈靖彬掐死,虽说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好兄弟,但越了解就越明白,沈靖彬发病起来那可是逮谁咬谁。
F市的富二代圈内众所周知,沈家的老三沈靖彬,传闻患了间歇性精神病,千万不要招惹他,否则自讨苦吃。除了沈三,魏家老大魏索南也是个厉害人物,别看他长得敦厚老实,其实为人处事圆滑世故,心眼实足,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再加个低调神秘、画风奇特的齐家独苗齐皅,三人凑一块,出现在哪里,哪里就要鸡飞狗跳。
“小八,昨天玩得开心吗?”魏索南粗壮结实的胳膊揽上齐皅的肩膀,笑得格外猥琐,“一口气看那幺多的妞爽不爽?”
齐皅瞥了眼幸灾乐祸全写脸上的魏索南,说:“开心?那是自然,我只花几个小时就欣赏了各种派别的艺术,什幺超现实派、抽象派、野兽派,能不开心吗?可惜啊,我他妈都快看吐了。”
“哈哈哈,哥们就等你这句话。约你到这儿就是为了让你散散心,我跟你说,这儿可是个好地方。”
“什幺狗屁地方,别告诉我又是看艳舞、洗桑拿,老子不去。”
一听这话魏索南就乐了。齐皅这人挺与众不同的,不像那些成日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他不近女色他们几个关系铁的都心知肚明,与其说是不近女色,不如说他对这方面完全没兴趣,从小到大魏索南就没见过他对谁上过心。
有次他们一行人去会所看艳舞表演,台上的美女边扭边脱,台下的齐皅眼皮直抽,一分钟后他果断唤来经理,语重心长痛心疾首地说:“你们跳的这哪叫艳舞?分明就是甩肉!广播体操都比这好看!”
还有一家新桑拿店开业,店老板想巴结齐皅,盛情邀请之下,齐皅便带了朋友去玩,结果那个老板马屁拍到马腿上,生生把小保健做成大保健。齐皅闲闲淡淡地瞅着脱得正欢的小姐,阴阳怪气地道:“哎哟喂,你脱衣服干吗?到底是你洗还是我洗?”
据说后来,前一家会所经营惨淡,老板无奈低价转卖,后一家桑拿店被匿名群众举报,因扫黄打非迫不得已关门歇业。
圈子里都戏传是齐皅做的,齐皅义愤填膺回应“这是诽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皆以为这位喜怒不定,得罪不起。至于事实真假,大概只有齐皅本人知道。
“我保证,绝对没有!”魏索南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信誓旦旦说:“咱们只喝酒唱歌,别的项目一概没有,陪酒小姐都不叫,小八,相信我。”
齐皅心想,信你?那怕是要被骗得底裤都不剩了。
“行,我信你,三儿过来了,咱们走吧。”齐皅看着迎面走来的沈靖彬,见他神情平静,眼底流露一丝狂热,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他俩百分百又为了什幺打赌下注,萦绕俩人之间的气氛就像荷官发牌时的前戏,而这戏要唱到高潮,八成和齐皅他息息相关。估摸着他俩葫芦里卖的不是好药,齐皅决定静观其变,跟随他们进了小洋楼。
小洋楼表面看起来其貌不扬,里边却别有洞天。装潢豪华的客厅里,几位保安似的黑衣人守在一面墙壁凿开的门前。在魏索南出示VIP贵宾卡后,领头保安通过对讲机确认一番才放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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