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赵敏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该怎样跟校委会的其他成员解释这个事情,尤其是王一川。
赵敏给冯术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通知除春天以外的其他校委会成员到教委办开会。
十分钟后,除春天以外的全部校委会成员到场。
赵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解释了一遍,跟说给春天听的是一模一样。
“小春知道这事吗?”赵敏话音刚落,王一川就问。
“知道,这事我刚刚跟他谈过,小春这个同志很通情达理,一点消极和抵触的情绪都没有。这不,我安排他去写稿子了,让他明天代表优秀教师在镇上的教师节大会上发言。呵呵。”赵敏笑着解释。
妈的,什么没有抵触情绪,什么大会发言,这是标准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小白兔到底还是斗不过老狐狸啊!王一川在心里愤愤地想着。
其他人听赵敏说当事人春天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自然也就懒得去追问。
众人都不吱声,静待赵敏的下文。大家都谁明白,赵敏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嘿嘿,”赵敏干笑了两声,看众人都没有反应,只好接着说,“我是今天上午九点多到的政工科,交表格的时候吴科长才找我谈这个事情,我当时也是大吃一惊,不过教育局有文件咱们也没有办法。政工科要求咱们学校立即更换一个优秀教师,上午下班前上交申请表,过期名额作废。我一看时间太紧,回来开会肯定是来不及,电话商量又不方便。没办法,我只好把上次投票位居第二的刘铮老师给报了上去。呵呵,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有意见···”
说完,赵敏探询的眼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着重地看了看王一川的表情。
王一川阴沉着脸,大口地抽着烟,一直没作声。王一川的心里其实已经恨死了赵敏,他知道肯定是赵敏收了刘铮的好处,给春天和校委会成员设了一个局,可偏偏王一川一时从里面找不出什么毛病。所以只好沉默着不吱声,可在心里已经把赵敏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联想到刘铮今天的请假,王一川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气氛有点沉闷,赵敏看了看宋秀文,给他递了个眼色。
“呵呵,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赵校长做得也没错啊 ,大家说是不是?”宋秀文心领神会地打起了哈哈。
宋秀文一开口,其他人也只好跟着附和,赵敏的台阶就算下了。
只有王一川还是一直在阴沉着脸沉思着。
3.
春天回到办公室,心无旁骛地趴在办公桌前写明天的发言稿。
吴晓过来想逗一逗春天,可看春天一副认真的样子,只好作罢,一个人闷闷地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
下午放学的时候,春天把演讲稿的基本框架拿出来了,剩下的就是稍加润色,再加几个符合自己发言习惯的语气助词就行了。
吃过晚饭,春天拿着写好的发言稿去了赵敏的办公室。
赵敏仔仔细细地审查着发言稿,动笔修改了几个微小的地方,这才笑着把稿子递给了春天。对春天一番表扬和鼓励后,赵敏让春天回宿舍把发言稿背过来,并且要求春天明天一早找自己演示一遍。
春天带着赵敏交代的任务回了宿舍,先把发言稿背过,然后对着镜子练习口型和面部表情。
折腾到半夜十一点,春天才爬上床休息。
4.
躺在床上,春天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不由地在心里考虑着今天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从中寻找着疑点。
首先是打电话的举报人。按照排除法,春天首先排除了最后一轮投自己票的老师们。在最后一轮的教师投票中,春天得了80票,根据这个得票数分析,举报人应该在刘铮、王一川、吴晓、宋建、王莉和孙晓菲等有限的这几个教师中间。在这几个人中间,刘铮想往县城调动的愿望最迫切,王一川最阴险,其他几个人倒没听说过有什么。所以,春天就把目标对准了刘铮和王一川。根据谁举报谁受益的原则,这两个人的嫌疑也是最大···
接下来是打电话的地方。程控电话是奢侈品,现在一部电话的初装费就要五千元,普通老百姓家根本装不起。所以,学校里只有校长室和教委办各有一部程控电话,老师们有事都是到这两个地方申请打电话。而这两个地方是办公地点,人来人往的,举报人不可能在这两个地方打电话举报。除此以外是公用电话,户山镇街头的公用电话也就三、五部,查起来倒是不困难,可关键是公共场所最容易暴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举报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吗?反正换了春天是不会这样做的。这样一来,剩下的只有家庭电话。老师们谁家里有程控电话呢?春天还真的不清楚···
还有就是赵敏今天说过的话,里面的破绽好像也不少。首先,刘铮的表格是赵敏代填的。就算赵敏知道刘铮的出生年月日和家庭住址,可表格上面还要填写上学经历和家庭成员的情况,难道赵敏对刘铮的这些情况也是了如指掌?难不成是赵敏提前预料到了事情的发生,早就让刘铮写好了让自己带着?还是今天刘铮就跟着赵敏一起去了教育局?听说刘铮今天可是请了假的,这是一个最大的疑点···
最后是赵敏所说的教育局文件的事情。这个也需要搞清楚,文件到底存不存在?文件内容和赵敏说的有没有出入?这些都是需要一点点落实的问题···
春天一边思考一边抽烟,乱七八糟的也没得出个什么结果,后半夜才昏沉沉地睡去。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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