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巴:你怎么知道?
苏七夜:你脸上写着睡眠不足,思忧过度。
夏小巴:对,我和以前一样,经常做噩梦,关于妈妈的,关于姐姐的。我虽然听不到,但是梦里听得到,而且听得很清楚,我梦见妈妈骂我,姐姐骂我,所有人都在骂我,就连一直最关心我的爸爸也不要我了。
苏七夜打个笑脸过去:姑娘,想象力不错。
夏小巴不知该回什么。
苏七夜:如果我告诉你,你目前失去残存听力,完全是因为心理压力造成的你信么?
夏小巴:……不知道。
苏七夜:自从你小时候烧坏了耳朵后,有太多的人在背后议论你,心思敏感的你越来越不想听到来自外界的声音,你觉得听不见的世界更好,身心宁静。所以你自动忽视那些来自外界的声音,你麻痹的心将你的脑神经也麻痹了,你感觉你什么都听不到了。其实你听得到的,姑娘。
夏小巴:我真的听不到,我想找回失踪的姐姐,我又聋又哑跟别人沟通起来真的很麻烦,我不求恢复全部听力,我想只要能恢复一点点就好,哪怕带了助听器能听到别人说什么也好,可是我真的听不到。
苏七夜:那是因为你将自己麻痹的太久了,你的耳朵你的大脑被你骗太久了,它们一时之间不能反映过来,别怪它们,是你这个小骗子骗术高明。
夏小巴笑了,这个心理医生长得好看又会说话。
苏七夜:你排斥所有声音所有人,可当你一个人的时候身心放松之时,你的潜意识里是不排斥同这个世界沟通的,这时你可以听听以前喜欢的歌,更或者录下来自己想听到的声音,当你全身放松时再细细聆听,说不定你能听到什么。还有,去交个朋友吧。
夏小巴眨眨眼睛,回复了四个字:男的女的?
苏七夜嘴角一勾,都行。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录音笔递过去,“送你的,希望这支笔能打开你的心。”
夏小巴离开后,苏七夜倚在二楼的落地窗一直观望,那道渐行渐远的瘦弱背影透着倔强孤单。他眼底含着清凉笑意,自言自语着,“这么可爱的姑娘不久要死了,可惜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滑着滑板溜进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稚嫩语调,“苏医生竟会心软?真是让小鱼儿意外啊。”
苏七夜闲闲淡淡转过身,指尖对着屋里来回滑动的翘板轻轻一指,滑板小少年立刻一动不动了。
他走过去戳了戳对方的脑门,“小鱼儿,我说过几次了,不许带滑板来心理诊所,这也太不庄重了。”说完,随手拿了衣架上的领带,走出门去。
一动不动的小鱼儿喊着:“苏医生苏医生,我错了。”
苏七夜头也不回,但声音里却含着笑意,“替我做件事去,今天就不罚你在这守夜了。”
*** ***
蓝一魁又去了警局,挨着个把警察数落一顿才怒气冲冲出来,司机二黑忙拉开车门,蓝一魁煞气浓浓的坐进去。
警局的人都习惯了,这个蓝一魁出了名的刁钻嚣张,黑白道上认识的人多,又有几个臭钱,真是不把一般人放眼里。
刑侦队副队长何晓婧恰好外出归来,见了蓝一魁怒气而去,进了局子就问,“大家又受虐了吧,又是为她女儿?”
“可不是呗,时不时来警局数落咋们一顿。”小智没好气的说。
“哎,不就说几句么,我要女儿丢了好几年一直找不到也会怪警察办案不力,大家体谅下啊。”
“嘿,何队你听见没,王宽这人胳膊肘往外拐,赶紧给他分配个棘手任务让他去爽一下。”
“哈,我们赞成。”一队人附和。
何晓婧佯装生气,“赶紧给我干活去,一点都没正经像个警察么,王宽你去把这几年关于失踪的档案找出来送我办公室。”
车子稳稳行驶,蓝一魁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不知打哪蹿出来的流浪猫,二黑一个急刹车,猫险险躲过一劫,蓝一魁被晃的睁开了眼。
“对不起,老板,有只猫。”二黑很紧张。
蓝一魁不悦,瞪了司机一眼,刚要重温闭目的微妙,瞥见车窗外闪过一个身着亮片破洞牛仔装的女孩儿。
“停车停车。”他大喊。
二黑还没把车停稳,就见蓝一魁撞开车门踉跄着跑去追一个短发女孩儿。
“锦儿,锦儿。”他喊着追上去,抖的不行的手拍拍女孩的肩膀。
女孩一回头见一泪眼汪汪的啤酒肚大叔死盯着她瞅。
“谁啊你是?”
蓝一魁愣在当场,不是锦儿,蓝锦儿也有类似这样一套破洞牛仔装,头发也是染成冰蓝色。
直到女孩走远,蓝一魁还僵硬在原地,甚至伸出去的一只手保持着原有姿势。
二黑小跑过来,“老板,不是锦儿小姐。”
蓝一魁突然蹲地上大哭起来,嚎啕大哭,一点不在意街上行人的异样眼光。
“我的锦儿到底在哪啊?”他低声吼着。
二黑真不知该怎么安慰平日威风八面跺一跺脚把人下个半死的老板。只能蹲下来小声说着,“锦儿小姐没准躲哪旅游呢,她之前不少次离家出走……”
“放你妈的屁。”还没说完被蓝一魁一声怒吼打断。蓝一魁抹了一把眼泪收了收情绪,面向马路牙子缓了一会儿,声音低了很多,“肯定是出事了,都失踪三年了啊,都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让我查出来,把他家祖坟给刨了。”
“老……老板……你得往好处想啊。”二黑劝着。
“想你妈蛋啊想,锦儿跟童灰同一天失踪,童灰的死亡现场你他妈又不是没见着,凶手有多他妈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往好处想,怎么往好处想。”他骂完又捂着脸抽泣起来,“我也想往好处想啊。”
二黑一脸便秘,再劝肯定又挨骂,正不知如何进退时,一个小男孩滑着翘板蹭的一下冲过来,“丑大伯,别哭了,给你信。”
蓝一魁抬头望见男孩手中的信封。他站起来接过,刚要发问,男孩滑板一滑,蹭一下又走了。
他把信打开,一张白纸上只写了一行字:枕上8号院知道你女儿在哪。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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