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怎幺办呢,我一转身面对出境的电动玻璃门,就想哭了啊。
我摸着认识他第一天,他给我留下的伤口,虽然已经痊癒,并且没有留下半点疤痕。我还记得他跟我说他和高斯、尤拉的成长故事,他们如何又如何讨论数学原理;有一次我说居然有人将牛顿和华盛顿搞混,明明一个是苹果树、一个是樱桃树,他说牛顿脾气差肯定会生气,但是华盛顿人很好不会计较......
我们的思想很怪异,我们会争论天鹅湖中有几只天鹅,也会讨论上次那只大黄蜂时速大约是多少才能轻鬆除掉元配。
「7号登机门,往美国纽约的旅客,可以开始登机......」当我听到开始登机的广播时,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幺地捨不得。
耳机里播放着机上音乐,我抱着靠枕低低地哭了出来,泪水滴在大腿上刚才随手拿的报纸,染湿了蚂蚁大小的墨字。
坐在我身边的外国小女孩睁着大眼困惑地望着我,犹豫要不要告诉旁边的母亲,我努力对她挤出笑容,同时也是对我自己微笑。
机舱空调冷了,我跟空姐多要了一条毛毯,一条蒙着头,一条盖着身体和腿,昏沉沉地睡着。
在梦里,我和大部分的女孩一样,在普通班热烈地讨论帅气学长、一起结伴去厕所,但这样,我就不会自己在音乐教室练习,就不会遇到邱晨,我这十个月的生活就会被另一段故事所取代。
犹如蝴蝶效应,一环都是串着另外一环的,也许从我看见钢琴、听见音乐的那一瞬间,老天就已经替我写下这一切故事。
我不太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幺时候,我鲜少哭的,我一直告诉自己哭无法解决事情,练琴练得双手发痛时是,被嘲笑被冷嘲热讽时亦是,但后来我发现,哭有时候只是一种单纯的宣洩,眼泪终究会带着悲伤蒸发。
登机前,我收到邱晨寄了片细长叶子的图片,机场网路讯号弱,我还来不及回传,就被迫中断连线。
那是柳树树叶,他说了再见。
但是,我还没有说。
我笑了笑,梦中的我,仍然是遇到邱晨了,以另一种华丽的邂逅方式。
我睁开眼,空姐推着餐车,甜着嗓子问我要吃鸡还是牛。
「鸡,谢谢。」我褪下毛毯,朝她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
铝箔纸包着的塑胶餐盒烫着我的手心,里头的鸡肉块却没有那样高温,我用塑胶叉子笨拙地戳了块哈密瓜,不难吃。点心是一小盒巧克力冰淇淋,害我原本消极的心兴奋了半晌,不像在台湾,冰淇淋吃没几口就会软趴趴地融化,在太平洋上空不知道多少公里之上,直到最后一口放进嘴里之前都还是石头那样僵硬。
吃饱后,我轻啜沁凉雪碧,点开电影页面,挑了部不久前广告跟着公车满街跑、预告片像是深怕有人没看过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播的欧美动作片。我必须承认,轻啜雪碧这个举动真的很做作,但今天这个动词配的主词是我梁路庭,如此一来,一切都变得合理化、优雅化。
美国,等着迎接路庭女王的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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