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夫花了几百文,说什幺也得讨回来。」书生怒瞪着女孩,悻悻然道:「妳家住哪儿?我问妳爹娘要,免得有人说我欺负小孩!」
听见要告诉爹娘,虽感害怕却一直逞强的女孩突然眼圈一红,哽咽道:「这事我娘不知道,求你别告诉她,不要……」
小的嚎哭、大的泪汪汪,这般闹下去可不是办法。毕竟是这丫头理亏在先,赵浩然从荷包掏出一块碎银作为赔偿,方才息事宁人,将那书生给打发了。
刘采薇替女孩擦乾眼泪,邀她一起用膳,并抱过她背上的小娃娃,拿了一小片米糕哄他。为了解他俩家里的情况,赵浩然一而再地问了好几个问题,女孩皆以点头或摇头回应,仿佛不太乐意搭理他。赵浩然也不强人所难,知晓她只将红菇卖给书生一人便放下心来,拿了些钱给她,再三叮嘱她不可再卖那些毒菇。
小奶娃专注吃着美食,逐渐忘了哭闹,长长的唾液从小嘴淌到了下巴。「馋嘴猫。」刘采薇以手绢替他擦乾净,摸摸他的头又捏捏他的脸,对他爱不释手。有美人儿姐姐如此厚爱,小家伙倒懂得投桃报李,咧开嘴儿朝她微笑。
刘采薇不觉心花怒放,将他抱到赵浩然面前说:「王爷你看,他笑起来两颊酒窝显现,多可爱。」
赵浩然以食指逗弄他的酒窝,嘀嘀咕咕道:「小家伙,你可好啊!薇儿从未讚过叔叔可爱呢!来,让叔叔抱一个。」
转眼换了人抱,小娃儿并不怕生,新奇盯着向他挤眉弄眼的诙谐叔叔,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还伸出小手往赵浩然的脸颊抓了抓。
「囝囝,不要。」不过是寻常小孩的举动,女孩却惶恐拉开弟弟的手,一边偷眼打量赵浩然的神情,见他脸上并无愠色,才鬆了一口气。
纵使对她的举动有些愕然,赵浩然仍微笑安抚她:「没关係,叔叔没有生气。」
「是啊,就让囝囝陪叔叔玩一会儿吧!」刘采薇挟了几件点心到她碗里,又给她倒了杯茶。女孩不动筷,托腮望着桌面若有所思,突然问刘采薇:「姐姐喜欢我弟弟吗?」
「喜欢。」她多想将他抱回府上玩个几天。
「那……」小丫头凑近刘采薇,以细如蚊蚋之声问:「叔叔讨厌小孩子吗?」
「怎幺会呢?瞧他们玩得多开心。」
赵浩然爽朗的话音和弟弟的笑声不绝于耳,女孩心不在焉地咬着饺子,不时留意他俩的互动,叔叔果然不讨厌小孩,甚至……说得上是喜欢。
「姐姐,我想上茅厕。」说这话时她感觉自己声音在抖,所幸刘采薇不疑有它,还贴心地问她是否需要陪同。
「我自己去,很快……回来的。」茅厕就在附近,刘采薇也就不做多想,任由她。
所谓的很快,便是桌上的食物快光盘了,还不见她回来。
由于深感不妥,赵浩然和刘采薇急急结了账,打算分头寻找。带着小娃儿刚踏出店门,刘采薇眼尖,发现半个小头从店外的墻边探出,连忙耳语告知夫君。
赵浩然若无其事地回到食馆,再从后门出来,通过小巷不动声色地来到女孩身后,迅速箍住她的手,「捉到了,为什幺故意落下弟弟?」
女孩本就心虚愧疚,回头见是赵浩然,吓得冷汗直飚,一阵头昏脚浮之下,不支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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