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完后,黎米樱说了一句话。
「椰子,我肚子饿了。」
两人就这样向他挥手道别,并且没有再主动提起这件事。苗弥知道黎米樱在某些地方和自己和相似,她不想要过度干涉别人的私事,不想和任何人深交。
她的本性并不是如此。
这苗弥当然很清楚,黎米樱不管怎幺看都是在勉强、强迫自己不去交朋友,虽然他不明白为什幺,但他没问。
因为他是属于真的完全不想了解别人的人。
他以为他们会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故事,听过就算了。
可是在高一学期末的时候,他发现他错了。那两个人只是在等他,等他愿意说,等他自己想说。
「苗弥,我弟说你妈一直在国中部找你耶。阿叫错了,应该是苗鹊对吧。」
有个同学和他住在同一栋大楼里,爸爸曾经拜访过左右邻居,拜託他们别和妈妈提起苗弥,并且要唤他作苗鹊,家里的事理所当然的就被那个同学知道了。
「那个样子看起来简直是失智老人嘛──忘了这个小孩根本就没生出来,还以为老早生出来的那个是刚生出来的──」同学戏谑的表情在他眼里,特别刺眼。
可是他没生气,他早就掌握那些技巧了──让自己平静,不跟人起纷争,和大家相处得来,却又带点距离感,主要就是,不引人注目就行。
「阿哈哈哈──」他放鬆脸部表情笑了几声,「昨天是严理国中开放国小六年级生参观的日子呀?我都忘了耶。」
可惜,这个同学没有要轻易放过他的打算。他很想踹爆他那张脸。
「欸欸,我只听我妈说过一点点,你告诉我详情好不好?你在家真的就被叫苗鹊喔?你妹也是这样叫你喔?靠幺真的很像精神病院耶,全部都有病,你会不会有一天忘了你自己是谁阿?」
「不会的。」他微笑。快闭上你那张嘴巴。
「我家每个佣人都有名字,虽然我有时候会叫错,因为实在太多了嘛。不过每天都被叫错名字的你,铁定更可怜!」
他抿抿唇,正準备开口,两个身影分别从他左右两侧站出来,冷冷地看着眼前他的同学。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黎米樱单手插腰,身形娇小却散发一股霸气。
言子烨更是不屑的看着那位被瞪着脚发抖的同学。
「......我说的是实话。」那位同学感觉一阵风从脸前扫过,脸部隐约刺痛,黎米樱刚刚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扫过了距离他鼻樑0.01公分的位置,他都闻的到皮鞋的味道,却连安全裤都没来不及看到。
「同学,你家有很多佣人,代表你躺在床上什幺事都不做,样样都需要别人来,你的生活只剩一张嘴究竟有什幺意义而言?重点是还到处宣传你有多缺乏自理能力,深怕大家不知道你平常的兴趣静态叫做躺着,动态叫做翻身?看你的身材还有那两条肥短的腿,其实大家都明白。」
「把家务事搬出来说真的不好,同学。」
「尤其是别人家的事。」
看着这两人背影,苗弥发现他们并非单纯的站出来帮他,而是他们亦是如此。
他们的家庭,或许也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然而,他们却能抬头挺胸的站着。
这样能昂首阔步的自信,能不能分一点给他呢......
他的呢喃或许传达到天上了,上天赐于他勇气,让他今天站出来,换他保护了黎米樱。
地震的隔天,有一群女生到广场来找黎米樱。
带头的女生拿着一张照片用手指弹了一下,「对于妳这种有男朋友,还勾搭上别的男生的负面行为,我们想好好的纠正妳。」
照片上是她昨天抱着苗弥的画面,她翻了一个大白眼,从角度来看,大概是躲在柱子后面偷拍的。信不信我一掌把妳拍进柱子里,拔都拔不出来!
原本想忽略这群莫名其妙的女生,但那个带头的女生勾起自以为胜利的笑容。
「糖糖喜欢苗弥很久了,妳不要乱来。」
「听说妳国中的时候转过学,是因为跟两个最好的朋友吵架嘛。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呀,会抢朋友喜欢的人的bitch,怎幺可能有人忍受的了──」
话还没说完,那个女生已经被放倒在地上了。黎米樱俐落的往她脚后跟一扫,头正好有另一个人的脚垫着,不至于受伤,却足以让她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讲完了吗?」黎米樱冷冷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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