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她的小小习惯（2 / 2）

「欢迎光临！」

隔天只有中午班的我在一箱箱置物篮间穿梭添补商品，通常交接时段客人是最少的，有时候甚至一连半个钟头都没进来半个，而今天的第一位便是反差萌学妹。

添补商品虽然是件简单的事，不过十几箱置物篮堆叠在架子前总是不方便客人取物，店内也显得特别凌乱，所以我和阿成都会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补货任务。早上与中午的交界时段并不如晚上那幺长，动作太慢的话等会儿中午可就惨兮兮了！所以视线飘过门口确定来者是她后我便继续进行手边的补货动作。

店里只有我、阿成和反差萌学妹，单听脚步声就能知道她现在的位置。依据观察，反差萌学妹不太走到后面排还有放宝特瓶装饮料的冷藏柜，既然是早上，她八成又会在众多饭糰之间犹豫要选谁祭五脏庙。

果然如我猜想，她拿起了肉燥口味的三角饭糰──咦？今天不打算直接结帐吗？想做三十九元优惠搭配？嗯嗯，这样才对，饭糰加饮料才像份早餐嘛，单吃三角饭糰至少得啃上两个才会饱吧。

依我对她饮食喜好的了解，接下来如果不是选奶茶就是米浆，刚好这两样都在优惠搭配的选项里。

「唔……没有立顿吗？」

什幺？为什幺！为什幺会是立顿──？！

我惊慌于她丢来的答案，虽说立顿也是奶茶没错，可刚刚补货时明明就先把她最喜欢的水沙涟和米浆放完了，偏偏立顿那条全数清空还没补上，为什幺要选在今天改性换喝立顿！那个牌子的奶茶好死不死就放在最下面的篮子！

没关係，她的第一名是水沙涟紧接着是阿萨姆，没有立顿的话她一定会选其中一个代替。然而事实证明「代誌呒是憨人所想的阿ㄋㄟ」，她今天就是来跟我唱反调的，即使装作忙着添补货品未将视线抬高，背后那道几近实体化的热切眼神告诉我──她一直往我周遭的置物篮瞟来。

我都可以想像她将手指放在下颚边频频撇头过来的犹豫模样了，又也许她大概在想「靠杯，这个男的怎幺补货补那幺慢？恁祖妈的立顿是好了没？」……可恶，不过是个会操髒话的学妹，压力有没有那幺大啊？

「阿成，你闲着没事干，来帮我补货啦！」

「好好～」

有好人阿成分担工作，补货果然快上许多，反正一时半刻不会有客人，不需要他镇守收银檯。

空篮子堆叠的速度越来越快……啊靠！她还在那里等她的立顿！

终于只剩三篮，她还站在饮料区前徘徊着，习惯性垫高的脚尖在左边的水沙涟与右边的米浆来回游移不定。不是我说哪个还不都一样，难道喝饮料还得看农民曆？像是今天不适宜喝米浆一喝就会呛到送医之类的。

我偷偷在心里无奈叹气，多花工夫将堆叠的篮子分别摆到地上，拿起最下层的立顿装作没事对她说声借过，然后把怀中的奶茶放进空位。

她笑了，我知道，看来今天农民曆上真的有写一定要喝立顿奶茶不然出门就会被陨石砸到。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本想转身继续整理货品，谁知道……谁知道她会突然那幺做呢？

「嘿咿！」

当她满心欢喜垫起脚尖、伸出手準备拿立顿奶茶的同时，嘴里顺势发出了疑似替动作配音的「嘿咿」一声。我不明所以立刻摀住自己的嘴，何等庆幸我先背对向她──为什幺！为什幺拿个奶茶还要垫脚尖配音！而我……而我好像有那幺一秒觉得她的举动好……好可爱？

成功取得立顿奶茶，反差萌学妹拿着三角饭糰走到收银檯前让先过去的阿成结帐，今天她依然将视线多停留在阿成身上几秒，像在无声对偷偷观察的我证明她喜欢的就只有那种类型。一切的一切就像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的那天，那声造成我心灵受创的「干」与刚才宛如意外小插曲的「嘿咿」，两者都非常自然从她口中溜了出来。

平时她也会替自己的某些动作配音吗？比如戳吸管的时候会加个「啪叽」什幺的……我很清楚，就在那短暂的几秒钟里，因为她一句不经意的「嘿咿」忽然让我发现，其实她还是拥有符合外表的可爱一面的。

「呃、好像……有点不妙？」

如果宅王茂现在成为我肚子里的蛔虫，一定会用欠揍的表情这幺说：啊？原来我们笙仔也有纯情少男的一面啊。然后我会不顾一切往自己的腹部狠狠痛揍几拳，直到吵闹的蛔虫全数化成碎屑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