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种菇(3)(完)（1 / 2）

番外一：种菇(3)(完)

清清抓起滕思悠的手，往儿子的额贴过去，咬牙切齿地说 :「你一直抱着他，也不觉得他的体温比平常高吗?」

不至于烫手，但的确热得不寻常。难怪小睿的脸蛋一直红扑扑的，原来不是健康的红晕，而是体温太高。

「小睿由昨天开始发烧跟感冒，从学校早退。今天早上，体温好不容易降到38.5度，然后呢? 你们两个给他吃这种东西? 我就是想到你们一个在医院当值，一个出国几天，都不知道他生病，才特地给他挂这牌，免得你们乱餵零食给他吃! 而且，我当然不会让他挂着这块牌出门，这完全是用来警告你们两个!」清清捏着儿子的脸，低斥 :「水清睿，开口说句话!」

「……」小睿像是被逮捕的犯人，眼眶滚着晶莹的泪花，小嘴跟脸颊还残留着巧克力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没有生病……咳咳咳咳咳咳!」一开口，刚刚一直憋着的小男孩开始猛烈咳嗽，那架势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似的。

——声音哑得像变声期的少年，压根儿听不出本来清脆的童音。滕思悠跟水冬阳顿时一同低着头，冷汗直冒。

陆少瑶放下食材，翻出体温计。一看，气得柳眉倒竖 :「39.5度! 这不是比昨天更严重吗! 你们两个! 枉你是堂堂港大经济系的系主任，连自己的孙儿生病也看不出来，竟给他做巧克力喷泉! 我跟清清特地把家里所有甜的东西收起来，你们不觉得不妥吗?」

「爸就算了，你呢?」清清揪着(未过门的)丈夫的衣领，火爆大骂 :「枉你是个实习医生呢! 连自己儿子生病都发觉不到，我真为你的病人担心! 而且我不是早就叫你俩别老是餵小睿吃甜点吗? 上个月我带他去牙科保健，医生说他不止有两颗蛀牙，还有很多牙迹，那时我就说过不能让他再无节制地吃甜点，你的耳朵有好好运作吗?」

「我、这、这……这是思悠那小子买的，跟我没关係……」水冬阳一副想要开溜的样子，陆少瑶戳着他的胸口，骂道 :「还说谎? 你神秘兮兮的把这盒喷泉机藏在床底，我上个月打扫就看到，想说给你留几分薄面才没有当场揭穿你!」

「所以这跟我没关係，一、一切都是岳父的主意……」

「滕思悠! 你嘴角的巧克力酱就是罪证。再者，这个苹果很明显是你切的，因为全家只有你懂得切苹果兔子，你还想抵赖?」

「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没说过、要吃零食，妈妈、婆婆，不关我事……咳咳咳……」

震怒的清清气得手也抖了 :「公公、爸爸、孙子，三个都一副德性，死不认错、推卸责任……」

「你们给我好好反省!」水清澄跟陆少瑶同时大吼。

当晚，水冬阳、滕思悠、水清睿各自捧着一碗瘦肉粥，坐在家里的角落「赏菇」。

「那啥……这鸡腿菇长得蛮好的，能加进粥里吗?」水冬阳木然地吃了一口稀粥。陆少瑶给他几分薄面，拉他回房间才开骂。

「我觉得不行……再等个十天就有收成了，菇嘛，在阴暗的角落就能好好生长。今天真是阴冷的一天。」郁卒的滕思悠喝了一口粥。下午，他跟儿子一起跪坐在沙发前，被清清足足骂了半小时。

失声的水清睿紧挨着父亲，放下空碗，摸摸一块茁壮的鸡腿菇，一双大眼经眼泪洗涤过，微红一片。由于他是病患，至少能睡在温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