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乍破水浆迸(八)
营帐中的床大都是临时搭建而成的,比不得宅子里的坚固,但绝对是比我睡大通铺还要舒适。而且现在又已入秋,每当我人躺在地板时,是得挨上好一段时间,再加上这阵子葵水来,虽不到腹痛,可四肢却容易冰冷,这个时候我都得蜷曲起身子,死命搓揉两手,等整个身体真正变暖之后,才能够顺利入睡。
所以,相形定夺之下,我跟洛子决躺一张床,铁定是会比躺大通铺还要舒服许多的,反正就先待这一晚试试看,倘若洛子决又出什幺怪招,相信只要能抢得先机,我还是可以用拳头制衡他的。
虽然我实际上并没有很担心他会对我干嘛……
毕竟跟洛子决也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要说紧张什幺的还真是没有,我想大概是经过这几世磨练的关係,我这脸皮是着实厚了不少,对于许多事情,也看开得挺多的。
可想归这样想,当我一拨开床帘,一见那分明只有一人大小的床板时,我还是不由胃疼,心里头有些懊悔自己怎幺会如此冲动,何苦挖坑给自己跳,果真是活受罪自作孽啊……
感受到一旁洛子决默默瞟来的目光,纵使内心有千百个激动,为了不让他识破,我也只好保持镇定,也没多说什幺,人一钻进被窝后,是自然而然地往墙角靠去,把仅有的一颗枕头拿走后,看他一副没什幺意见的样子,我是果断躺好背对着他,如同上一世般淡定睡觉。
等了一会儿,耳闻身后传来一声轻叹,洛子决也不知在干嘛,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灯吹熄,爬上床进入被窝,只不过好不容易人躺定后,却又是安安静静地不动,连带着什幺话也没说。
我只觉得奇怪,明明是这人主动说要抱我睡觉的,怎幺事到临头了却连个动作也没有,莫非又是在耍人了?
困惑之际,我是又再认真寻思了一番,想来有可能是我这睡姿的关係,倘若真要抱铁定也是不好抱的,有鉴于上一世的长期磨合,我发现,如果要让我俩都睡得真正又温暖又舒服的话,恐怕还是得一人窝在一人的怀里才行。想当初因为我身子较洛子决娇小,所以当他靠在我胸膛时,那大小和舒适度都还算稳当。只不过,如今情况整个反转过来,一想到要变成我主动往他怀里蹭去,我就觉得这行为举止颇怪异的,登时有种难为情的感觉,几乎是难以想像那种画面会发生。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一直都不肯抱我,那我跑来跟他睡干嘛呢,只是单纯帮他暖被窝的吗?我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是迅速一个转身要冲着他开口问话,未料这张嘴正想发出个声,却被那不经意擦过地软热触感,吓得整个呆住,彷彿被雷劈似的,瞬间忘光了想说的话。
晦暗中,洛子决不知何时已离我极近,他整只左手是半举着的,微侧倾着身,似正想要有所动作,却没料到我忽然转身,还往他嘴角碰个正着,只见他整个人也是僵直住,瞠大眼,与我近距离面面相觑。
呼吸一滞,我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僵持了半会儿,惟庆幸我比他这人还要早回神,一阵窘迫后是连忙往后拉开距离,本欲坐起身,怎料还没来得及动作,人已是先一步被他往怀里带去,头紧贴在他胸口处,感受到他有些快速的心跳起伏,我是只觉得尴尬,毕竟我此时的心跳事实上也是紊乱地不亚于他。下意识地想挪动身子,仰起脸正想开口说话,奈何还没看清他表情,眼睛却是被陡然遮住,身子连带又被搂紧了一些,只听他语气略带紧张地道:「别乱动!不要说话!快闭眼睛睡觉!你再不睡……除了明天早操会起不来之外……虎姑婆跟他好朋友母夜叉都会来抓你的!」
这人到底又在说些什幺鬼话了……虽然还是很想吐槽,可毕竟误了早操也是不好的,而且被他这样抱着,我又怎幺可能敢乱动……
不过,说实在的,大叔的体温真的很温暖,抱起来跟暖炉似的,使人身体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而且比起在营里跟那些不认识的睡一块,和他在一起的确让我安心许多。
嗯,我想,总体而言来看,我是蛮喜欢被他这样子抱着睡觉的。
见我没有再挣扎,他似是吁了口长气,呼吸亦渐渐平稳了下来,不过大概是想催促我入眠,这人竟开始跟哄小孩一样,手是轻轻拍起我的背,嘴还隐隐约约哼起了曲来。
结果,对于我而言,这种方法还真的挺受用的。
耳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迷迷糊糊中,我只觉得浑身自在又轻鬆,洛子决身上一直有股淡淡地水仙花味道,以前不怎幺留意,现在闻着就让人觉得越发舒心,温温柔柔的,好喜欢这种被他环抱住的感觉,想要一直持续着,脸舒服地往他胸膛蹭了一蹭,手也自然而然往大暖炉的腰上搭了过去,好来再跟他贴近一些,不过说也奇怪,我这头才刚搂紧,那心跳声竟陡然增快了不少,光凭藉这一点,就让我越来越笃信洛子决这一世心脏铁定是有问题的,非得去看看大夫不可了……
一夜好眠无梦后,次日清晨,在营里往往是自动自发起床的我却是被洛子决叫醒的,我想这大概是我太鬆懈自我的缘故,果然要他晚上抱着我睡觉这事是不可行的,纵使再怎幺喜欢,也不能因为这样而失了军人该有的戒心,且如果连着几天去他那里,只怕容易遭人侧目怀疑。这当口,我眼瞧着他,正想开口表示明天就不一起睡了,洛子决已是率先开了口,他神情不知为何有些疲惫,「昨日有些轻率冲动了,毕竟你一夜没回部队里,上头的人恐怕会唸你几句,今天以后还是别这样了,免得日后又有麻烦,惹得你难以脱身。」
闻此言,我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虽然知道这样的决定才是对的,可是内心还是有股难以言拟的失落感,此外,明明难得相处一晚了却没能逮着机会,把心中疑问问出,我就觉得内心颇为空虚,等到训练休息时也是在独自坐着,寻思解套方法,李哥看我没凑过去跟他说话,人就是自动靠了过来,却是笑道这幺一句:「阿碗,瞧你这张脸,明显就是在为情所困啊!」
我一听是只觉莫名,「什幺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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