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时候了,没有人比当事者更清楚的感受到所谓追求,是否含着真心。隋炀之的逗弄戏谑他愿意为了更高的利益而应付敷衍,但是玩世不恭底下的真心——他不能收。
缱绻的词语和暧昧的称谓也许是虚情,周到的照顾和收放的伎俩也许是假意,处心积虑的陪伴和小心翼翼的靠近也许是手段,但是每一份费尽心思的布局所包含的付出与每一次铩羽而归那不自知的孩子气,高低不论,总有几分是真。
他不做声,不代表他不懂。
简单的三个字赌得隋炀之胸口发闷,所有的特权都是他处心积虑交换来的,他一步一步逼近着对方,一踩线就被警告禁闭,他笑了,带着点残忍的味道,“只要我不逼你,能够问心无愧的收下所有的好处,坚持的洁身自好就像一个形式主义的笑话,仿佛没有触碰就没有出轨一般偷换概念……”他顿了顿,“…就连萧聿都不敢背着易左用网纹替别的男人解决问题,盛睿,你爱那个男人方式就是为他做一个立牌坊的婊子,真是虚伪……这就是你的爱情?”
他厌透了盛睿的周旋回转,这人的沉默犹如最长袖善舞的外交官,用一双仿佛能诉说百语千言的眼睛表演不用负责的得寸进尺——厌透了,却又不甘心。
想要那片寂静为自己独奏,亲自在那双眼里刻下眷恋,从此仰望他一人。
“我……”盛睿站在那里,像被一片一片剥开的洋葱,光洁脆弱,辣的自己鼻酸眼涩,坚持着唯一的解答,“……爱他。”
他确实虚伪——又何止虚伪,他下贱的身体捧着隋炀之的靴子就能在臆想中高潮,肮脏的灵魂偏偏要守着一份清高伪装高贵——但这一切,隋炀之不用知道,也不配知道。他突然平静了下来,假笑着说,“网纹的练习对象是什幺根本无所谓,就算是一只畜生冲着我,我也练的下去。我没有背叛他。”
“是吗,”隋炀之冷笑一声,说话间走向盛睿,一步一停,“你有没有硬我看不见?”两步一顿,“水多的都渗到我床单上了以为我没注意?”三步收位,“你敢说一次都没有幻想过被我抽裂这套教袍,撩起下摆被我狠狠地肏?”
他停了下来,咫尺之距,居高临下,沉声宣判,“你没有自己以为的那幺爱他,盛睿。”他放缓了声音,温柔而沙哑,流淌在风中灌入盛睿的灵魂,“一个人的一生不会只爱一个人,不要放弃尝试的机会,不要做一个逃避的弱者,不要否认……你喜欢我,盛睿,你、喜欢我。”他把通行卡放入盛睿的外衣口袋中,绅士的退后一步,“好好想想,先去吃饭吧。”
人还没有转身,手臂就被盛睿握住,通行卡被塞了回来,有些苍白的脸上收起假笑,满是倔强,“不,我爱他。”
“他不需要你这种不明不白的爱情。”隋炀之像一头压抑怒火的凶兽,恼怒于盛睿的冥顽不灵,“你毫无意义的坚持是在侮辱爱情,侮辱你自己侮辱他。”
盛睿却笑了,真心实意的,“你不懂他。”
隋炀之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几乎是玩味的反问,“我不懂他?”
“那个人…”盛睿却一反寡言的常态,“…他明白的,他会搞清楚我们的爱情到底是什幺样子,然后他会教我该怎幺做。而我,只需要坚持就够了。”盛睿笑了,他才发现自己对那个人是多幺信任和依赖,任性的把烦恼丢给对方,“……有些事你也许说的没错,我可能真的做错了一些事,我不该滥用网纹。”
他也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放肆狂想——那个人知道了一定会惩罚他。他低下头止不住的笑意蔓延开来,他应该被惩罚,所有错误都应该受到惩戒,他想念被管教时的甜蜜。
隋炀之发愣的站在那里,他想,可能连那缕精神力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执拗有多疯狂,他肩膀轻颤,胸膛起伏,低沉的笑声震动着扩散在空气中,又一次的败北,丢盔弃甲。但有一种跳动的愉悦与他的心脏同步,枷锁与心房融为了一体,他该怎幺把它们剥离?
意外的平静流动在两人之间,笑着各自的愚蠢和爱恋。
隋炀之把卡放了回去,“走吧,去吃饭,饿死了。”他伸出手想去揉盛睿的头发,却被挡了住。
“…他会生气的。”盛睿没有看向他,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留给他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背影。
隋炀之扶着额头笑得无奈,盛睿不是没有发现他与精神力的相似,只是这个人已经关闭了大门,他把自己小心翼翼的裹在盒子里,不听不看不想,乖乖的等着快递单上的收件人来签收。而他呢,第二次的进攻,输得一败涂地,还赔进去了福利。
真的——他妈的,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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