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文煦猛地睁眼坐起,直喘粗气。
父皇,父皇呢?!
他立刻翻身下床,迟来的剧痛让他险些摔倒,两眼直冒金星。待视线稍复清明,他才发现自己睡在偏殿,踉跄着奔进里间,看到明黄床帐里躺着的父皇,他终于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扑通倒在龙床边。
靖帝睁眼后第一件事,便是摸了摸腹部。
指间传来钝痛,掌心下是一贯的平坦,却比之前瘦削了许多。
可怕的记忆尽数归来,身体内外的伤痕齐齐作痛,靖帝不自觉僵了半晌,才清醒过来。
他的煦儿来救他了……
他和煦儿的孩子没了。
皇家的婚礼和颜面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这具脏透的身体也失去了仅剩的价值。
靖帝缓缓撑着身体坐起来,手指很疼,腹中钝痛,但他心中满满却是被掳前,煦儿替他挡伤的闷哼。他颤抖着急欲下床,却见脚下伏着一具身体,正是他的煦儿。
终于艰难将人扛上龙床,又细细检查过儿子身上伤势并未开裂,靖帝筋疲力尽倒在床上,将儿子轻轻搂在怀里。
他本该唤来宫人或者太医——靖帝目无焦距,望着虚空想,可心底里一个微弱念头驱使着他:就这样吧,趁着煦儿还未醒来,让他在煦儿身边再待一会儿。
却不知,他的煦儿醒来后,眼中会是愤怒,还是嫌恶?靖帝疲惫地扯了扯嘴角。
他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地逃避下去了。
靖帝想,他终于还是对儿子产生了不伦的感情。
人生的前三十多年仿佛像是偷来的,他一路顺风继承皇位,美丽贤淑的妻子为他生下孩儿,正甜蜜地计划第二胎时,妻子染病去世,之后便是不堪回首的屈辱与丑陋……妻弟反目,他步步溃败,委身受辱,还害得煦儿被引入歧途。
枉他身为人父,却引诱亲子犯下乱伦罪过,身体肮脏淫贱,还恬不知耻对儿子动了不伦之情。
“是父皇对不起你……”
怀里昏睡的儿子面容沉静而英俊,靖帝闭眼,轻轻在那苍白唇瓣上落下苦涩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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